“想什么呢小兔崽子?”
被他拍了下后脑勺,阿昀回过神了。
“太师。”
“不好好喝酒,想什么心事?难不成又在思念哪个花容月貌的小姑娘?”
阿昀对他着实无语,一把年纪的老头子还为老不尊,刻意挑拨!
若是旁人,阿昀一定会反唇相讥,但是对这个授业解惑的老师,他忍着。
“没有,只是觉得雪景很美。”
关靖远哈哈笑了:“雪就是雪,不管什么时候都一样,说得好像你第一次见似的。”
阿昀也笑了。
“不是第一次见,见了很多年。只是以前每次下雪,我都只能感觉到冷。”
屋子漏风,被子单薄,吃不饱,穿不暖,拖着废腿没日没夜干着脏活累活,动辄被狠狠打骂。
有一次,干了一天活,饥寒交迫,陈飘飘还将残羹冷炙倒在雪地里,让他跪着吃
生存都艰难,哪里有心情欣赏这漫天飞雪?
“我那时想,若是我死在某一场大雪里,洁白纯净的雪花落在我的身上,会不会将我的邋遢肮脏、狼狈不堪全都盖住,干净地来、干净地走。”
关靖远从接了教他读书的差事开始就特别关注他,自然包括他的过往。
此时听这个十七岁的孩子露出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沧桑,饶是见惯世事、阅尽悲喜,心里也酸楚得很。
凌玥给阿昀添了半杯酒。
“快过年了,说什么来啊走的?不念过往,不畏将来。所有你失去的,都会以另一种方式回来。”
关靖远大赞她豁达,阿昀也觉得自己扫兴,不再多想。
况且所有他失去的,都不及一个她。
酒酣胸胆开张,借着酒劲,他“扑通”一声跪下了:“太师,我喜欢玥儿,我想娶她!”
凌玥红着脸扯他的衣角,要逮谁跟谁说吗?
关靖远早知他的心思,反正身份没公开,跪了也白跪!
拽起他,悠悠将酒喝了
头扬着,眉扬着,哼了声。
“若是你能把晔儿找回来,我就不反对。”
凌玥以手扶额,还以为外公能提什么千古难题来刁难他,居然给了一道送分题!
果然,阿昀满眼欢喜,拽着关靖远的手就不放:“太师,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