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尊不至于是寻找情人的色中饿鬼。”贺兰涯很不悦,他记得慕星遥对情人的描述,她说的是暗中苟合,毫无道德。
慕星遥从善如流改口:“你看着我的脸,想象一下,我是你的妻子,虽然我没什么用,切菜洗菜都得你来做,但你从来不会不耐烦,你切完后,我把菜做好,全是你爱吃的味道,你吃得很香。”
你吃的过程还会夸我真厉害,说幸好有你。
贺兰涯没有说话,慕星遥也看不出他的表情,只知道他在看着自己,不知他心里到底有没有配合。
贺兰涯的目光落在慕星遥的唇上,她的话一直很多,她会说那些看起来没有多大意义的话,和他的寡言少语完全不同。
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差异?她弱得一捏就碎,却好像根本不害怕这个世界隐藏的伤害。
“对啦。”慕星遥揣着手,微笑,“因为是我们一起做菜,你切菜洗菜,你切鱼今天就做鱼,你切南瓜今天就吃南瓜,偶尔我们意见发生分歧,为了今天要吃什么拌几句口嘴,也很快就会和好。”
贺兰涯惊讶于自己会静心听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或许是因为他为了魅惑成功而刻意配合,也或许是因为天香蝴蝶骨之主的能力。
兼具媚骨第一和魔骨第一的天香蝴蝶骨,她天生就擅长让别人不由自主跟着她的想法走。全觉醒的天香蝴蝶骨更能引发别人心中暗藏的邪念,再清正的正道修士也会在她的影响下忍不住心魔丛生,甘愿沉堕,受她操控。
正变为邪,邪更加邪,修真界的梦魇不外如是。
贺兰涯找到慕星遥,也是基于此,他需要她全力助他堕魔,但堕魔之后……他不可能会有她说的那种家庭。
贺兰涯陡然移开眼,想到这里就结束了,再想下去,只余洗不掉的鲜血浓污。
他道:“诡辩。”
慕星遥心里咯一下打鼓,贺兰涯不吃这套?
果然,这种生活对于贺兰涯这样杀伐果断的人来说,并没有吸引力。
慕星遥垂头丧气,既然她的失败已然尘埃落定,慕星遥瞬间惫懒下来,也不扮演刚才双眼亮晶晶看着贺兰涯的小娇妻了。
累了,毁灭吧。
她倦怠起身:“说吧,你的惩罚是什么,我撑得住。”
因为过于咸鱼导致常年被合欢宗长辈敲打的慕星遥是个被罚大户,她告诉自己,习惯就好,生活就是这样起起落落落落落。
贺兰涯看她像个霜打似的茄子,眼里光彩黯淡。
他道:“本尊什么时候说要罚你?”
慕星遥搓搓脸:“我不是失败了吗……”她陡然抬头,惊讶道:“我成功了?”
她眼里充斥着震惊不可置信惊喜期待等一系列情感,凑成了一个扇饼图,一颗心咣咣咣咣地敲锣打鼓,曲名叫做舞东风。
贺兰涯轻声:“嗯。”
碟里空空荡荡,一块鱼都没剩下。
贺兰涯抬手,指尖灵力流泻而出,凭空出现一圆冷月,高寒如浸江雪,银霜满月冰清玉洁,上面透出无上的上清道意,引人战栗惧怕,而又心生向往。
冷月上,有一点点红玉琉璃般的色彩,邪异美丽,令人一眼荡魂,这点色彩很少,几不可见,却实实在在存在。
贺兰涯的道意蕴含着无尽宇宙哲理,展露在任何修士面前,都会令修士恨不得参悟十年八载。
但慕星遥毫无此念,无穷的道意就是无尽的追逐,她不喜欢追逐。
贺兰涯道:“看见了吗?这抹色彩就是你这次魅惑的成果。”
慕星遥看见了,她满脑子盘旋着成功了、成功了的喜讯,眼里所有情绪如火树银花般碰撞在一块儿,忐忑不安全部碰撞杂糅湮灭,最后绽开一抹艳比海棠灼若暖阳的笑意。
她终于成功了!
感谢合欢宗师姐之前和她拉的家常,感谢那条英勇献身的鱼。
贺兰涯说:“这一次,因为是本尊第一次用菜,或许第一次总是不同,会被人熟记,在这个过程中,你做得很好。”
他的眼睛能穿过重重情绪迷雾:“这个过程中,把你连油珠飞溅都怕的脆弱除开,连剐鱼鳞都不敢除开,往热油里放沾水葱段的冒失除开,碰见事情躲到本尊背后的胆小除开……”
贺兰涯顿了一下,或许他发现自己除的实在太多了。
慕星遥默默坐在一旁,咸鱼尽力面无表情不露愧色,不管黑猫白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
贺兰涯要是嫌弃,他别吃啊,明明差点把盘子都吃没了。
贺兰涯完全不在意那些小小的事情,于他来说,慕星遥找他帮忙,他抬手就能完成,并不是了不得的事。
他道:“总之,除开那些无伤大雅的事,你做得很好,尤其是后半段你在以为魅惑失败的情况下,虽然惧怕本尊,仍然不断以言辞斡旋。”
她以为是生死关头,反而能条理清晰据理力争,不见之前的惧色。
落难时更能识人,贺兰涯道:“你的潜力,比你想象中更高。”
慕星遥正抱着一个猫扑粉蝶的软垫,柔顺如浓墨的长发遮住纤细的背部,淡紫色的衣服层层叠叠。
咸鱼听见夸赞,厚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