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面孔,以及他哥哥温柔的鼓励,赵景深第一次静下心来,开始认真地反思自己。
父母和哥哥的离世让他在很长一段时间理智全无,内心只有复仇,等他成功解决了仇人后,非但没有感到满足,反而只觉得无比茫然。
现在想想,如果他的亲人知道他都做了些什么事,向来对他寄予厚望严加管教的家人,应该会很失望吧?
赵景深抬手挡住眼睛,胸膛微微起伏着,良久才慢慢平复了呼吸。
他从床上翻身而起,定定地看着窗外高远湛蓝的天空,愣怔地想道:也许他该思考一下自己的生活方式了。
赵景深面色平静地起身走到洗手间,打算洗漱一下就去公司,但他却被镜子里憔悴而狼狈的自己吓了一跳。
平时他再怎么不注重外貌,至少也会将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但他现在险些认不出镜中满脸胡茬,眼中还带着红血丝的人。
赵景深沉默地打量着镜中的自己许久,才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另一个“赵景深”穿来他这里的日子着实不太好。也是,任谁在原来的世界那么圆满幸福,突然间却失去了一切,都不可能保持理智的。
幸好,他们终究各归其位了。赵景深面色平静地想道。
收拾好自己后,赵景深让司机来接自己。很快司机就来了,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赵景深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比平时拘谨许多。
赵景深挑了挑眉,看来另一个赵景深在他身体里的时候,比平时的他还要可怕?
赵景深平静地坐上车,司机谨慎地将他送到了公司门口。司机缓缓停下车,但坐在后排的赵景深却久久没有动作。
司机僵硬地坐在驾驶座上,偷偷透过后视镜去看他,一颗心不由得提了起来。
赵景深双手交叠坐在车上,姿态一如既往地闲散而优雅,他转头看着车窗外,突然似自语似感叹地说了一句:“今天的天气不错。”
然后他也没管司机的反应,径直下车离开了。
司机愣愣地看着自家老板的背影,面色不由得有些古怪。他的这位雇主向来冷酷无情,行事手段更是让人胆寒,平时也一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这还是他第一次从老板的口中听见这么……有人情味的正常话?
赵景深已经走远了。
他身形修长,姿态挺拔,一如既往地一个人走进公司的大门。只是,平时的他总是面色沉冷,眼神阴郁,给人一种心惊胆战的危险感,可现在他却意外地平和了许多。
赵景深容色平静,那双总是幽邃沉郁的眼睛里第一次有了丝光彩,仿佛他能够包容而淡然地面对接下来的人生。
*
季安然刚跟赵景深吵过架后,气得大半夜没睡着。她在床上辗转反侧,脑海里反复闪过最近赵景深的怪异之处。更奇怪的是,今天赵景深莫名其妙地扔下一句话,随即就离开了。
“明天都会好起来的……?”季安然皱着眉头,喃喃地重复他说过的话。
半晌,她恨恨地捶了一下枕头,磨着牙不满道:“明天你最好恢复正常,否则……”
季安然带着一肚子的气,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二天,她正在睡梦中,就听见保姆阿姨喊自己的声音。
“阿姨,有事吗?”季安然很晚才睡着,现在整个人正迷糊呢,强撑着睁开眼睛望向她。
“安安小姐,你赶紧起来吧。赵先生在楼下等你呢。”保姆阿姨一脸为难,对于吵醒季安然这件事也很愧疚,但她也没办法。
季安然摸索着拿起手机看一眼,心里的火气蹭的上来了,“现在才五点唉!赵景深是想干嘛?!”
保姆不好意思地说:“我也劝过赵先生了,让他等您醒来再说,但是他执意要立刻见您……”
季安然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一把掀开身上的被子,一边怒气冲冲地穿衣洗漱,一边不爽地嘟囔道:“他最好有正事找我!”
最近的赵景深简直太不可理喻了!
季安然简单收拾了下自己,便迈着气势汹汹的脚步下了楼。她一眼就看到了低着头端在在沙发上的赵景深。
季安然正想冷着脸问他有什么事,赵景深听到脚步声后,猛地抬眼朝她看来,然后季安然就被他的眼神惊了一瞬。
赵景深面色冷然,唇线绷得紧紧的,他眼尾有些红,眸中蕴着近乎疯狂的情感。在季安然愣在原地时,赵景深已经快步走上前,狠狠地将她拥进了怀中。
季安然的脸一下子撞上他坚硬的胸膛,疼得她惊呼出声,而且赵景深勒在她腰上的手也很用力,她的腰都快断了。
季安然皱着眉头,心里的不悦简直升到了极点,正当她想毫不客气地推开他时,她的动作却突然顿住了。
因为,她感觉到……赵景深的身体在微微发抖。
听着赵景深急促的呼吸声,季安然一时间有些迟疑。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赵景深如此失态的模样,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季安然没有轻举妄动,只安静地缩在他怀里,等着他慢慢冷静下来。
就在两人静静相拥时,季君然也下了楼。赵景深大早上五点钟前来拜访季家,季君然自然也被惊扰了。
他站在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