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道:“大悲寺也不是什么地方都能去,上将军还是小心些的好。”
萧韫之眼里几分兴趣,“这微臣倒是不知了。”
太子便转回头,仰头看着山顶上的一座高高的六角七层石塔道:“那里,便是大悲寺的禁地,思过塔,整个东澜国,除了父皇与大悲寺的老方丈,擅闯者,格杀勿论。”
萧韫之闻言,抬眼看过去。
之见最高峰之上,林木掩映之处,一座石塔露出顶上三层半塔身,白墙黑瓦,窗户紧闭,只有高大肃穆之感,透露着一股悲凉与沉沉的杀意,与这佛祖慈悲的大悲寺,格格不入。
太子观察着萧韫之的神色,只见他眸光平静地仰头看着思过塔,却看不透眼底深处,到底有何东西。
他便继续道:“上将军可知,此塔为何名为思过塔。”
萧韫之收回目光:“愿闻其详。”
太子笑了一声道:“此塔原本名为慈悲塔,修建于前朝时候,原本是大悲寺的藏经阁,东澜建国之后,便对慈悲塔重新修缮,填充经书,一直空置百余年,直到……”
“太子皇兄,父皇有令,不得私下议论此事。”铭王突然提醒道。
太子唉了一声,道:“何必如此担心,上将军身份特殊,应当知晓一些不是么?”
铭王便只好沉默不语,太子这才继续道:“直到二十年前,东澜出了一大奸大恶之徒,敌通外国,叛国谋逆,意图谋朝篡位,被父皇机智识破,放化解了朝中的危机,将此人生擒,关押于大悲寺慈悲塔之中,封逆王,勒令其余生在此思过,生死不得出塔,亦不允许任何人探视。”
此事不算朝中秘闻,年过而立的朝臣,几乎都知晓这件事,只是因着惠帝的态度,所有人都讳莫如深,也不在惠帝的面前提及。
今日,太子乃有意提及此事,目的便是想看萧韫之的反应,可惜,他没有在萧韫之的脸上,看到任何异样的神色,只听到他说:“原来如此,思过塔乃陛下赐名。”
“没错。”太子道。
说着,眼里微微疑惑,难道萧韫之真的不知晓此时么?
萧韫之感叹了一声:“那可真是可惜,此乃大悲寺最高之处,若能登上塔顶,尽可将山寺景色一收眼底。”
太子失望于从萧韫之的面上看不出让他满意的反应,冷哼道:“如此算什么,据说站在思过塔顶尖,能将京城尽收眼底。”
“是么?”萧韫之勾唇道:“那真是可惜了,若是可以,倒是想一登塔尖,登高望远。”
太子瞧着萧韫之的神色如此轻松,又道:“上将军可知,那位逆王乃何人?”
萧韫之目光停留在太子掩饰不住试探与自得的面上,平静道:“太子不是说,乃奸恶之人。”
“本也不算我朝密闻,只是无人再谈及往事而已,说起来,逆王与上将军,还有几分渊源呢。”
太子这句话之后,终于成功看到,萧韫之面上神色淡了下来。
他心中感到一丝快意,语气都洋洋自得了几分:“所谓逆王,便是敏乐公主一母同胞的兄长,也是先帝唯一的儿子,呵呵,本是忠良将,奈何为贼!上将军若是感兴趣,不如去问问朝中年长的官员,必定有人能为上将军解惑。”
说完这句话,太子成功地在萧韫之的脸上,看到了一份讶异的神色,他心中痛快,看着萧韫之愣在原地,仰头看着山顶上的思过塔无声沉默,似乎非常震惊,便含笑与铭王离开了。
只不知,待他们走了之后,距离三人方才说话的地方,三丈之外,一块巨大的石头,无声开裂。
无人看见,萧韫之面上阴沉冷漠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