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应了过来:“是登闻鼓!”
话落,略显龙钟老态的皇帝猛地站起来。
便是近身的太监张达也露出了惊慌的表情:“陛下,是登闻鼓!”
太子和铭王脸色大变,与惠帝一般,匆匆出了御书房的门口,站在高高的大殿门口往外看,目见皇城空旷,飞鸟惊掠,耳边传来一声声沉重的击鼓声。
一刻钟之后,百官朝臣皆以最快的速度赶往皇宫,惠帝一朝,第一次在一日之间,连续两次开朝,且还是在午时十分。
而百官进入大殿的时候,都能看到,站在大殿门外的,一对年轻的男女。
女子大约及笄之年,男子大约弱冠之年,两人相貌极佳,风度仪态,皆是上乘,手里却抱着两个盒子,静静在殿外等待传唤。
朝臣匆匆进入大殿,也只匆匆瞥了一眼云莞和萧韫之,但见两人面色陌生,并非京城人士,更不是哪家官宦的女儿,身穿白衣,尤其,女子的头上,带着一朵白色的头花,俨然还在戴孝之中。
唯有百官末尾的镇远侯大公子谢晦经过两人的时候,眸光复杂地看了一眼云莞和萧韫之。
朝臣不由得猜测,击鼓的便是这两人么,这两人又是何人。
众人心中纷纷猜测,却按捺不表,低头匆匆进入了大殿之中。
直到百官来齐,老态龙钟的惠帝,也来到了大殿之中,云莞和萧韫之才被传唤入朝。
见到两人的那一瞬间,高高在上的惠帝,皱了皱眉,不能想到,击登闻鼓的,竟是两个小儿。
他瞥了张达一眼,张达立刻细着嗓子道:“来者何人,为何击登闻鼓,有何奇冤异惨?可知,击登闻鼓乃大事,快速速报来!”
云莞这才抬头,看向九重阶梯之上,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
惠帝近年已经年过五十,两鬓斑白,身材富态明显,更有一种超越了年龄的老态龙钟之感,只瞧一眼,便让云莞这样第一次见到他,并在未曾见到之前,便已印象不好的人,感到一股夕阳西下,垂垂老矣的感觉。
她垂下眼眸,道:“民女乃济州府陵阳城下辖太平镇上林村村民云承德长女,云莞。”
萧韫之也自报家门:“草民乃济州府陵阳城下辖太平镇萧家长孙萧韫之,云莞未婚夫婿,父亲上萧下鹤。”
陵阳城、太平镇、上林村。
这几个字眼,这段时间,朝堂之上,经常提及。
每一次提及,都不是什么好消息,两人这般一自报家门,便让朝中臣子,暗暗心惊,眼角的余光,不由得投向大殿之中这对年轻男女的身上,便是惠帝的眉头,也深深皱起。
而太子的额上,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珠,铭王则勾了勾唇角,余光投向大殿之中的云莞与萧韫之,眼底深处,流露出一种自信的等待与看好戏的心情。
大太监张达眼皮一跳,眼角余光看向惠帝,只见陛下眉头紧锁,略有几分不快。
但他还得硬着头皮问,“你二人为何击登闻鼓?可有冤屈要申诉?”
末了,张达还不忘提醒:“本朝规定,击登闻鼓者,廷杖三十。”
云莞不为所动,萧韫之却勾了勾唇角,目光直直地穿过大殿,直达惠帝苍老龙钟的眼眸,而后一句一句地道:“草民状告当朝工部尚书章可正以及国舅王安存,贪污河道修筑不力,偷工减料,致陵阳桃花江堤坝工程粗糙,被大水崩溃,导致两岸及下游灾民无数,亡灭上万,良田三十万亩成汪洋!”
萧韫之话一出,大殿里安静了半晌,而后,只听得纷纷倒抽气的声音。
便是惠帝的脸上,也先是惊愣了一瞬,而后便是大怒之色,只隐忍未发,但近身的张达,则已经看见,惠帝脸色如滴墨。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被直指姓名的工部尚书章可正。
章可正如今已过不惑之年,站在朝臣前列位置,穿着大红的官府,闻言面带怒色地站出来,回头,目光凶狠地看着云莞和萧韫之,脸色赤红地怒斥两人:“血口喷人!简直血口喷人,尔等到底是何人,本官根本与你们无冤无仇,竟然这般污蔑本官!”
说罢,章可正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朝着高位上的惠帝大呼冤枉:“陛下,臣冤枉,臣一心为东澜,当年桃花江堤坝虽是微臣主持修筑,但微臣兢兢业业,绝不敢有半点耽搁,请陛下明察!此两人,简直是血口喷人,目的不纯的小人之辈!”
章可正今年已四十多岁,大约身在高位许久,容色不怒自威,带着为官者与上位者的威仪。
萧韫之的话,无异于平地惊雷,被直指的章可正反应过来之后,朝中也立刻有人反应了过来。
章可正为首的工部,原本就是太子东方治的人在掌控,此刻立刻有人站出来:“大胆,竟然敢污蔑朝廷命官,尔等可知,污蔑朝廷命官是何等大罪!”
太子东方治的面上,已有惊慌之色,他几乎是下意识想要反驳萧韫之的话,但立刻收到了朝中近臣的眼神,生生忍住了,但眼里的焦急不安,却难以掩饰。
同一时间,朝臣私底下,各样的反应都有。
除了工部以及太子一派的人一口咬定萧韫之与云莞两人是污蔑朝廷命官,根本不予辩解之外,其余也有朝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