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多了云大伯和云大娘两个惯常做农活的大力人,小半日的时间,便挖了满满两个背篓的莲藕。
云大伯打量了一番今日的劳动成果,说,“这加起来,得有一百多斤了呢。”
云莞对钱和数字敏感,听到这话,顿时便觉得铜板儿一个个往怀里蹦了。
简单地吃过干粮之后,一家人再次横扫一小片。
云莞挖着挖着,便觉得小腿痒痒的,低头一看,竟然看到泥水里钻出几只小螃蟹。
她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四周看了看,发现竟然还有不少。
云莞丢了手里的莲藕,一把抓过旁边的鱼篓,弯腰捕蟹去了。
云怀诚注意到她弯腰越走越远,诧异了一瞬,“阿莞,你在做什么?”
云莞回头:“二哥,我在捕蟹,好多螃蟹,好大!”
云怀诚眉毛一拧:“捕……捕蟹?”
云莞捉了一只小螃蟹,举起来给云怀诚看,“二哥你看!”
云怀诚不解:“你拿这玩意来做什么?”末了又说,“行了,你玩去去,今天挖了一早上,得把你累坏了,小姑娘家家的没力气,快去去岸上坐着,水里冷。”
云莞心里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二哥,你不知道这个能吃?”
云怀诚没好气道:“我当然知道这个能吃,但螃蟹浑身是壳,谁吃这个?”
云莞:“……”
“二哥,你真的对美食一无所知!”
云怀诚:“……”
云莞没理云怀诚,低头继续找螃蟹。
小蟹是挺多的,但是大一点的螃蟹是真的不多,云莞找了好一会儿,才捉到了十多只。
秋天正是蟹肥鱼美的时候,桃花江里的活物钻到了这片浅滩淤泥地里,不仅有螃蟹,还有鱼。
这里的鱼,可比那日在河边捉到的更肥。
云大娘和云大伯在江边挖藕的时候,一抬眼,已经不知道云莞跑哪里去了。
两人一慌,生怕她不小心去了江边深处,掉进淤泥里了,连忙四下大喊:“阿莞!”
云莞从不远处抬起头来,“大伯娘我在这里。”
她手里举着一条肥硕的大鱼,“有鱼!”
话落,手里举起的鱼儿挣扎着从她手里掉下去,啪叽一声落进了淤泥浅水。
溅起了一大片泥水。
云莞顾不得,惊呼一声,弯腰追着鱼儿,猛地扑了下去,终于再次捕了那条鱼儿,高高举起来,用力抓住,高高举起来,“大伯娘你看!”
女孩开心地笑着,满身泥污,一张小脸,几乎看不出原本的样貌,唯有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映着漫天的霞光。
大伯娘无奈地笑起来,“你这丫头!”
不远处,江水里的一艘船上,几个纨绔子弟聚在一起,原本江上静谧,偶见飞鸟掠过,江边淤泥地里的两三个人影,并不足以引人注目。
但女孩欢快的笑声,却吸引了一帮纨绔子弟的注意。
不知是谁往江边看了一眼,看到一个女孩满身淤泥,便呼朋引伴看过来,“哈哈哈小泥人!”
又不知是谁吹了一声口哨:“喂,小泥人,给爷表演一个,在淤泥地里耍一圈,爷赏给你十两银子!”
云莞听到声音,闻声看过去,便见不远处的江面上,不知何时多了一艘船,船舫雕花画鸟,纱幔迎风飘扬,偶尔还有铮铮琴音飘出来。
船上几个锦衣玉袍的少年正往她这边看过来,一看便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哥乘兴游江。
随着这一声出来,还传来一阵起哄的声音。
云莞瘪了瘪嘴,没兴趣打理这帮人。
她远远地听到船上的人谁喊了一句:“扶疏兄,一个人喝什么闷酒呢,来看热闹。”
而后一个略带慵懒的声音顺着江风传入了云莞的耳中:“看什么热闹,脑袋被驴踢了呢,尽做些蠢事!”
“哎哎哎,扶疏兄别踢我啊别啊!”
“蠢货!”少年声音含笑,慵懒如浮云。
云莞遥遥看过去,西边斜阳刺入她的眼,她看不清船上的景象。
“扶疏兄是君子,我不笑人还不行么我不笑了。”
船上的声音渐渐远去了,精致的船舫在不远处慢慢划走,云莞收回目光,不知道为何,突然想到了那日在萧家府门前看到的那位少年公子。
大伯娘急切走过来,心惊胆战,“阿莞,没事吧?”
船上那些一看便是富贵人家的纨绔少爷,坊间传闻里调戏百姓,霸抢民女的事情时有发生,大伯娘就怕他们打云莞的主意。
云莞笑了笑,“没事,大伯娘,我捉到了好几条鱼,你看!”
云莞在淤泥地里挖了一个坑,捕到的鱼全都放在了坑里。
大伯娘低头一看,倒吸了一口气,好家伙,这足足有六七条呢。
“阿莞,你这丫头太能干了!”
云莞笑:“都是大伯和大伯娘辛苦!”
大伯娘笑得合不拢嘴:“就你嘴甜!”
一家人趁着夕阳,满载而归。
今天收获太丰,背是背不回去了。
大伯当机立断,“你们在这看着,我去借村长家的牛车拉回去。”
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