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梓倒在桌上,上面的玻璃杯和酒瓶一扫而空,掉在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这动静实在太大,守在门口的几个小弟顿时发出一阵哆嗦,相互对视了一眼,终于忍不住了,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霍少,里面还好吗?”
霍时泽回了回神,面无表情地瞥了眼地上疯狂咳嗽的乔梓:“进来吧。”
小弟们二话不说推门而入,看见屋内没见血,纷纷松了一口气,只要没死就不算大事,但看见乔梓脖子上明显的指痕,“霍少,这……”
霍时泽坐在沙发上,冷淡地吐出两个字:“滚吧。”
乔梓如临大赦,颤抖地撑起虚弱的身体,连滚带爬地逃离了这个地狱般的地方。
霍时泽仰身给自己倒了杯酒,动作慢条斯理的,有种说不出的优雅,他看都没看他们一眼,淡淡地说:“你们也滚。”
小弟愣了愣,相互看了一眼,不敢多说一句话,也出了包间。
包间里只剩霍时泽一个人,他拿起倒满了酒的酒杯,仰头一口闷了下去,辛辣的味道来势汹汹,像极了他眼里爆发的狠意。
凌晨一点,酒店顶层,梁宿在被窝里睡得正香,突然一阵激烈的敲门声将他惊醒,嘭嘭嘭的声音,用力之大震得床头的杯子都一颤一颤的。
起初梁宿以为是地震了工作人员喊他去逃命呢,很快他又想到了抢劫、绑架之类的事情,他穿上拖鞋,开了灯,到门前往猫眼上看了看,却没有看见门外有什么人。他皱了皱眉,直接拉开了门,倏然一道黑色的人影压过来,倒在他的大/腿上,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推翻。
梁宿蹙了蹙眉,低头看着这个深夜的不速之客:“霍时泽?”
下一秒,他便闻到了从霍时泽身上散发的浓烈熏人的酒气,仿佛整个人刚从酒桶里洗澡出来似的,他嫌弃后仰了一下:“你喝酒了?”
不对,霍时泽不喝酒才奇怪吧,梁宿又换了一个问题:“喝酒了你来找我干什么?”
霍时泽只抱着他的大/腿,好像睡着了,哼哼卿卿的没有说话。
梁宿叹了口气:“你找错房间了,你的房间在隔壁。”
以防脚下的这个醉鬼不知道隔壁是哪,梁宿还贴心地给他指了指路。
霍时泽突然小声嘟哝:“我没找错……”
“你说什么,大声点。”
他的声音却更小了,几乎蚊吟:“我没找错……”
梁宿开始琢磨自己应该怎么把脚下这个东西抬回他自己的房间。
大半夜的,他也不想惊动工作人员,但人在喝醉的时候肌肉是完全放松的,会比平时要重很多,你想象一下,你抱着一坨65KG的肉……
于是梁宿决定采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他使了巧劲挣脱霍时泽的怀抱,绕到他身后,从背后拉住他的西装,准备像拖麻袋一样把他拖回自己的房间。
但霍时泽不愧是霍家人,醉得半梦半醒的时候还保持着最后一丝警戒性,察觉到事情不对劲,他猛地睁开眼,整个人像不倒翁一样拔地...而起,咻地一下往梁宿的房间里跑。
“喂?!”
梁宿不敢置信地喊了一声,只见这少爷动作麻溜得很,三两下就脱去了外套甩掉了鞋子,钻进梁宿刚才睡的暖暖的被窝里,发出一声舒服的叹息。
梁宿顿时怒从心中起,大步流星走到床便,一个用力掀开了被子,被子里的人还不满地皱着眉头,闭着眼:“干嘛啊……”
梁宿忍了忍,声音泛冷:“回你自己的房间。”
霍时泽说:“这就是我的房间啊。”
“你睁开眼看清楚,这他妈是你的房间?!”
被烦得不行,霍时泽的眼睛终于不情不愿地拉开一条细缝,迷糊地观察这个世界,最后得出结论:“这就是我的房间。”
梁宿:“……”
硬了,拳头硬了。
仿佛感觉到从身边烧过来的滔天怒火,霍时泽半眯着眼睛看过来,静静地看着他不说话,看了很久,正在梁宿怀疑这个人是不是睁着眼睛睡着时,他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个笑容,小声地说:
“你也是我的。”
……
梁宿皱了皱眉,这是什么意思?他心里隐隐感觉有点不对,正琢磨着,就见到床上这厮已经闭上了眼睛,睡着了。
睡着了……
着了……
了……
梁宿的眼里骤然燃起熊熊烈火,一时怒火滔天,猛地掀开他的被子,拉着他的胳膊把他拉下床。
霍时泽做了一个梦,梦里一个名为宿宿的漂亮女孩一直扯着他的胳膊,不满地重复:“你为什么不抱我?你为什么不抱我?你是不是不爱我,是不是是不是?你说话啊!你是不是心虚了!你怎么不说话!”
霍时泽被烦得不行,终于妥协了,不耐烦地把宿宿拉进怀里,用力地抱着,嘴上不耐烦:“抱抱抱!爱你爱你,老子爱你行了吧!”
宿宿:“我他妈……”
梁宿要疯了。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霍时泽的力气这么大?!
他感觉自己被一只树袋熊跟树桩一样牢牢抱住了,用的却是恐龙的力气。
梁宿眯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