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再跟他们俩说话,处理完伤口就把人赶了出去,窦深车停在门口,又没后座,想骑走又想起来身后这个人好像是路痴,顿了顿,“你去哪?”
“新安小区。”顾孟想了半天才说出来。
窦深一怔,扫了他一眼,“一起吧。”
新安小区离八中不近,都是很老的居民楼,住那的除了原住民,就是一些贪图租金便宜的租客,窦深记忆里,唯一一次在那看见附中校服,还是小区路口卖早餐大爷的孙女穿的。
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天都快黑了,顾孟看他还要往里走,挑了下眉,“你也住这?”
窦深跨上车:“嗯,走了。”
骑出去两圈,又停了下来,回头说了一句:“谢了。”
天边趋于紫红和黄绿的交界色,看不见星,周遭路灯都点了起来,少年手长腿长,一只脚蹬在地上,脸上带着丝不耐烦和一点点的痛快,嘴角不轻不重地红肿了一小块,光影在他身后一层层晕染开,顾孟恍了一秒钟的神,“不谢。”
打了一架而已,有什么好谢的。
窦深没再多说,骑车往前走,没两秒前面传来一道特别壮阔激烈的狗叫,他一下僵在原地,车都忘了蹬,车把差点没握住,“我……操!?”
·
窦深第二天来的特别迟,直接翘了早自习,一进班就睡觉,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昨晚干嘛去了。
“我睡会,老杨来了的话喊我一声。”窦深对顾孟说。
“好。”顾孟应下,视线落在他手背,结痂了,一层浅浅的粉。
老杨没来,顾孟写完了一本数学题还顺带听了段英语听力他都没醒。
大课间的时候侯昊天从办公室回来,神神秘秘地敲了敲最后一张桌子,“顾孟,老班找你有事。”
顾孟笔在手里转了个圈,题目还剩最后一个导出
公式,顿了顿,“我?”
“嗯,拿了一堆卷子,不知道是不是A班那边的竞赛题。”
顾孟笑了一下,算完最后一道式子,拉开椅子,“知道了。”
他从后门绕,出去的时候顺手拉上了窗帘,窦深皱着眉头,也不知道睡没睡好,听见声音头换了个方向,正对着外座。
办公室这个点热闹的很,老陈坐在靠窗的位置,手里捧了一杯菊花茶,手机撑在一堆课外资料前,屏幕上正在播放某个选秀节目。
顾孟挑了挑眉,“老师,您找我?”
老陈“啊”了一声,按停节目,“来了啊,没什么事,就我听杨主任说你以前在附中一直都参加竞赛的?”
“校内的小比赛。”顾孟说。
老陈笑了一下,“暑假不还刚拿了区联赛一等奖吗。”
顾孟说:“运气好。”
老陈面前摆了一张申请表和一堆试卷,“运气好啊……这次喊你来也没什么事,奥赛你知道吧?”
奥林匹克竞赛,每年都会分科目举办,各科举办时间不一,大概都是九月份前后,从预赛到区赛再到国际赛,拿到省里名次的基本都能获得国内高校的保送名额。
顾孟点了下头,“知道。”
“物理预赛要开始了,你要是想参加的话把这张表填了,然后这卷子是杨主任特意拿给你的,都是A班同学做的题,应该跟你能接受的难度差不多。”
顾孟乐了,“老师,我现在七班的。”
老陈磨了下杯沿,也没拆穿他大概只会在七班待半学期的事实,“你拿回去看看吧,机会挺好的,去比比看。”
顾孟看着那张申请表,没接,“老师,我不想比赛。”
“为什么?”
“题太简单了。”顾孟说。
“……”
老陈一肚子劝慰的话给憋了回去,手压在杯子上,抬头看了看顾孟,“啊——”
他默默地把试卷和申请表推到一边,“那说另一件事。”
顾孟:“?”
“你昨天说你跟窦深相处的还不错?”
顾孟笑了笑,“还行。”
“其实窦深底子不错,挺聪明的,就是不肯学,你看……”
他说到一半停了下来,抬头看向顾孟,一脸“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吧”的表情,顾孟乐了,“您是想
让我跟他结对子?”
老陈喝了口茶,“怪不得都说你聪明,我就这意思,同学之间嘛,能帮……”
顾孟打断他:“这事您问过他了吗?”
老陈:“主要是你的意见。”
顾孟笑了笑,“我没意见。”
老陈说:“那你帮我喊他过来。”
喊他过来?
他睡着觉喊起来?
怕不是想被打。
顾孟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挑眉:“快上课了,下一节课下课吧,老师您说呢?”
“也行。”老陈点点头。
窦深是被数学老师一个粉笔头砸醒过来的,“睡好啦?来来来,这题讲一下你思路。”
窦深坐椅子上半天,慢吞吞地站了起来,书还在抽屉里,眼睛往周边一瞟。
顾孟在写竞赛题,邹洋在开黑,书翻到第一页,邹洋同桌干脆就在桌面上摊了本语文书。
窦深拖长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