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说,做事不能半途而废。”刚满十岁的太子脸上还有婴儿肥, 但表情却是不符合年纪的成熟, “而且现在只有我一个人会指挥交通, 后面的人还没培养起来。我这时候抽身走了, 事情就会乱套了。”
“安安很喜欢师父?”皇后虽然心疼儿子, 但看到儿子小大人的模样, 忍不住笑了, “我以为安安会埋怨师父给你派这么件苦差事呢。”
“喜欢师父, 差事不苦。”太子一板一眼道:“师父说了,这件事她交给谁都不放心, 只能交给我。只有我才能做的事, 我得给师父办好才行。”
“而且师父说了, 我做三两天尚且觉得辛苦,不想做。但对那些百姓们来说, 能去做工不去种田,已经是很好的事了。对比那些长年累月辛苦劳动的百姓,我已经很幸福了。”
皇帝叹道:“能让一国太子去种田卖东西, 普天之下, 大概只有岑姑娘一人了。”
“所以我也会是普天之下,最特别的太子。”太子挺了挺小胸脯,骄傲地说:“因为我的师父,是最特别的师父。”
岑书白收徒弟的前一天,有个青年带礼敲开了岑府的门。
得知他是原蔡国公的嫡长子时,岑书白还在想对方是不是来找茬的。
殊料刚一落座, 对方就表示了自己对她收拾了祖母父亲继母和弟弟的感激。
“之前我也想过让他们安分点,但那时爵位还没落在我头上,我做事难免束手束脚。要不是岑姑娘神来一笔,快刀斩乱麻,没准我就要多耗几年功夫。”
言语间,蔡卢语气满是庆幸,和对他们的凉薄。
“你们大关,不都讲究父慈子孝的吗?”岑书白把玩着蔡卢送的一个玉摆件,饶有兴致道:“而且你话说得这么直白,就不担心我听了之后,回头宣扬开来?”
“大关没有那么迂腐。”蔡卢摇了摇头,“父慈子孝,也得父慈才能子孝。我那位父亲,可算不得什么好父亲。”
“而且。”蔡卢笑了,眉眼间一派光风霁月,“岑姑娘心胸开阔,不是那种迂腐的人,没准还会在心里夸我当断则断。”
真的在心里夸他不受原生家庭影响的岑书白也笑了,“你倒是个聪明人。”
蔡卢立刻道出来意,“不知道我这个聪明人,有没有资格留在岑姑娘身边,帮您做事?”
“你都说自己是个聪明人了,我不收你岂不是亏大了?不过——”岑书白话音一转,问:“你就不怕事情传出去,家里人说你认贼作父?”
岑书白可没忘了,蔡家那里还有三个她得罪过的人。
“全天下人都知道岑姑娘高风亮节,是救苦救难的神女。”蔡卢语气依旧温和,“要是有人说岑姑娘坏话,那就是他们不分是非,不识好歹。”
岑书白被这蔡卢逗乐了,想到自己确实缺一个打下手跑腿的人,便收下了他。
只不过,岑书白还没忘了确认:“你跟了我,以后入朝为官机会可就微乎其微了。”
“当官有什么好的,天天都得早起。”蔡卢唏嘘地说:“还是跟着岑姑娘,既能长见识,活还轻松。”
岑书白被他说服了,蔡卢就这样跟在了岑书白身边。
收了小弟的第二天,岑书白就正式收太子做徒弟。
事实上,岑书白刚开始教太子时,并没有信心能教好他。但奇怪的是,岑书白越教,就觉得越顺手,好像之前也这么教过别人。
可岑书白很确信自己记忆没有缺失,但这不妨碍她心里怀疑的种子开始抽芽。
如果说农桑这些她可以通过日常充电来汲取。但为君之道她没经过实践,只是纸上谈兵,但教给小太子时居然还挺顺利的,而且认真想想,可行性还挺高。
岑书白把这事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就把它塞到脑海深处了。
她还记得最初胖胖说过的话,估计等那个时候到了,她就能知道事情的真相。
至于现在嘛,当然是好好享受生活了。
岑书白在第二个位面呆了五十年,五十年里,她一直过得特别舒心。皇帝在位时对她恭敬有加,徒弟登基后她的待遇有增无减。
受岑书白喜欢旅游的影响,皇帝在太子十八岁后就禅位给他,带着皇后四处游山玩水。
因为新帝是岑书白教出来的,思想比大关原住民要开放不少,加上还有单尤在一旁辅佐。几年下来,大关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先前岑书白拿出的三样粮食,已经普及开来,现在能饿死人的地方已经不多了。
但单尤还有些不太满意,某天喝酒时还问岑书白,“大神,你有杂交水稻种子不?咱们下一步推广这个吧?”
岑书白虽然有种子,但她却不想拿出来,“我迟早要离开这个位面的,不能让他们习惯不劳而获。而且他们比我们想象中聪明,要多给他们信心。”
单尤想了想,觉得是这个理。于是便去找大司农,跟他说了杂交水稻这个设想。
新任大司农就是岑书白当初在简阳县救下的石头,他虽然依旧憨憨的,但对农事却很上心。
虽然杂交水稻听起来有些异想天开,但这是两个对他有再造之恩的人说的,所以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