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书阁的纸供不应求,每日里都有络绎不绝的读书人专程前来购买,整个颍阳城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至于第一天贩卖的书册,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了。还有人念念不忘,询问何时能再有,伙计也只能推脱不知。
一开始还不愿意买《千字文》的,买了回去之后才觉得这书册委实不错,简单又朗朗上口,很适合给孩童启蒙识字。
等他们再次过来,想再买之时,才知道没有贩卖了,也太可惜了些。风声传出之后,好多人都好奇《千字文》究竟是怎样一本书,可惜啊,怎么就不卖了呢?
崔玄这下子得意了,“我就说嘛,陶睢这老狐狸怎么敢有胆子跟我们做对。一开始不是挺硬气,现在呢?呵呵,也不过如此罢了。”
“此事我感觉不简单。”谢浦摇摇头,不赞同他的话,“陶家主不像是能做主之人。”
谢浦的反驳让崔玄颇为不满,辩驳道:“可是你看看,陶家不也不敢再卖书册了吗?”
谢浦摸摸下巴,“我总感觉这里面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我心中总觉得自己有些吃亏,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不得不说谢浦的直觉挺准的,其实这也不过是卫苏的策略罢了。
一开始就让他们的关注度集中在了贩卖的书册上面,对于纸的防备自然就减轻了。卫苏他们主要推行的纸阻力就会小很多。两相对比之下,书与他们世家利益相关,反观纸也就可有可无的了。卫苏推出贩卖书只是他探出的触角而已,稍微有什么不对劲,他们立马收回,也并没有什么损失不是?
纸的顺利推行证明了卫苏的计划很成功,等世家贵族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已经为时已晚,到时候再想阻止也就无能为力了。
所以谢浦才会有这种捉摸不透的感觉,王驺闻言苦笑着摇摇头,就算他看出来了又有什么办法呢?他们是不可能两样都阻止的,两权相利取其重,这便是没有办法的事了。
不过王驺并没有点破,“此事也就到此为止,既然陶家已经收手,他翻不出什么大风浪来,我们便不用管他。”
谢浦点头赞同,崔玄却还有些义愤填膺,不过,其他两人都达成一致了,他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将满腹的牢骚给咽了下去。
卫苏还是很清闲自在的,在学宫中讲讲学,偶尔与诸位先生论论道,或坚持己见将他们气的吹胡子瞪眼,或用歪理将这些人给说得自闭。
有很长一段时间,学宫先生看到卫苏都远远绕道而行,这让卫苏有些郁卒,其实他也没有那么吓人的吧。
这些老先生固步自封,给他们提意见还不听,真是老顽固。不过与他们对阵却有意思得紧,卫苏是其乐无穷。
只除了端木嵩,每次端木嵩都是自己找上门来,平日里他很少说话,可是一谈起墨家的理论以及机关巧术就滔滔不绝。卫苏时常听得一头雾水,果然术业有专攻,他这个一窍不通的外行人哪里敌得过。多了几次之后,卫苏也只能避而不见,他总算了解了那些看到他就跑的人的苦衷了。
那日他灵光一闪的想法也早就抛到了脑后,他安慰自己,时机还不成熟,单凭他一己之力并不能改变什么。既然如此,多想无益,又何苦为难自己呢。
阮稷那次打架被卫苏抓到之后,没有逃过惩罚,关了两个月后出来又是一条好汉。本来想给卫苏找点麻烦添点堵,在卫苏的讲学上捣乱子。
哼!什么有雉(鸡)兔同笼,上有三十五头,下有九十四足。问雉兔各几何?注这是什么问题,能难得到他阮稷?
当即招招手,让仆从出去逮鸡捉兔,根本就不用他算,直接让人数一数不就得了吗?看看这群笨蛋,还皱着眉头咬笔杆子冥思苦想呢。
卫苏无语至极,若是都这样了,他还用教吗?阮稷这种思想可要不得,要是自己的孩子,只怕是早就上手挨打了。可卫苏是什么人?这不得以理服人嘛,阮稷这样的中二少年,没见过一千也有八百,怎么可能会拿他没办法。
行吧,这种问题,你可以吩咐下人去做,那就出一个别人办不到的算学题,看你还能不能再指使人帮忙。
阮稷如何斗得过卫苏,他要是不来听卫苏讲学,卫苏倒也不会管他。可他既然来听卫苏的课,便是自己的学生,卫苏就有必要对他负责。那就得按照规矩严厉对待,该批评批评,该敲打敲打,根本就不会因为你的身份而特殊对待。
而阮稷从小张扬跋扈惯了的,都是别人顺着他的意思去做,哪里敢有人这般对他?一时间被虐的体无完肤,打击到怀疑人生。总想着能翻盘一把,因此,屡战屡败,卫苏都不由佩服他的勇气可嘉。到后来习惯了,哪一天没有卫苏的敲打他反而浑身不自在。
不过除了阮稷,其他人都还好,目前已经有了稳定的学子,对于卫苏的讲学感兴趣,也算是颇有天赋的了,这让卫苏感到很欣慰。毕竟自己的学说能影响更多的人,传承下去就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了。
秦湛手中捧着一册书,兴冲冲的往卫苏家中而去。这几个月来,受到卫苏的影响,他总算是恢复了一点少年本性,不像之前那般阴郁冷漠。就连荀祁都说他现在才像个人了,若不是他们从小的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