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露把韩武波的那些事简单说了下,末了扔了句,“以后没人能管你们了,有多远走多远,离我们韩家远点。”
说着,她就要关门。
周玉翠拼出一股力气,上前顶住屋门,指了指韩学为。
“他好歹是武波的一根独苗,也是你们韩家的种……”
韩露翻了个白眼,“韩武波自己都是个来路不正的私生子,他的私生子又算什么?小杂种吗?”
说完她哈哈大笑,一抬脚将周玉翠踹倒,砰地关上大门。
周玉翠摔倒在水泥地面上,只觉得浑身骨头都散架了。
可让她更难受的是,过去总对他们笑脸相迎的韩露,翻脸竟然比翻书还快。
还管学为叫小杂种!
呸!她才是杂种!
可骂归骂,下一步该去哪里,周玉翠半点主意都没有。
她本来就心烦意乱,苏萍萍不知怎地,突然呜呜地哭了起来。
“怎么办?妈,咱们要怎么办?韩爸爸找不到,咱们没住的地方,难道晚上要睡大街吗?”
周玉翠无言地抿紧了嘴唇。
她确实没办法了,衣兜里空荡荡的没有一分钱。
金蓉带人到家里来闹的时候,把屋里能砸的全砸了,值钱的东西则叫人全给搬走。
甚至连她的衣兜,都掏了个精光。
来燕市后,虽然韩武波对他们还算不错,但很少给周玉翠钱,都是给他们买东西。
吃穿用度上从来不苛待他们,周玉翠那时候还挺满足的。
可眼下,她带着两个孩子,却连口吃的都买不到,更别提找地方住了。
韩学为被吓得躲在周玉翠怀里哇哇地哭。
这会儿清醒了些,周玉翠开始在脑中一遍遍的回想,在燕市他们还能投靠谁。
“对了,”她突然眼睛一亮,“萍萍,我记得你有个同学在这里上班的。那时候你说他从县城投奔过来,还缠着你韩爸给他找了份工作。”
苏萍萍愣了下,“是有这回事。那个人叫陶文哲,是我高中同学。”
周玉翠双眸乍然有了光彩,“对,就是这个名字。咱们找他去,他有正式工作,工资肯定不少。再说,你爸当时帮他找工作,也没要一分钱。一个有编制的正式工,那可是好多人削尖了脑袋都得不到的,我们只是让他给提供个住的地方,再拿些钱用,一定可以的。”
“妈,他哪是什么正式工,就是个临时的。”苏萍萍嘟囔着。
“临时的怎么了?那也是个工作啊。我不管,反正你现在带我去找他,今天这笔钱一定得要出来。”
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周玉翠死攥在手里,怎么都不肯放。
苏萍萍面皮通红,跺脚道:“我们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去找他?要找你去找,我反正是不去的。丢不起这个人!”
她一直以来在陶文哲面前,都是高高在上的。
现如今这副落魄模样,打死她也不愿让陶文哲看到。
然而最终她还是没能拗过周玉翠,带着她和韩学为找到了陶文哲的住处。
苏萍萍脸红得能滴水,磕磕巴巴将来意说了一遍。
没想到陶文哲一点嫌弃的样子都没有,很爽快地安排他们住在了自己这里。
只是他的住处着实太小,四个人挤在不足十平米的地方,捉襟见肘。
自从来到燕市,就再没有过苦日子的周玉翠和苏萍萍,一时心中五味杂陈。
韩学为还小,不知道眼下他们到底是什么处境,只一个劲儿哭着闹着要爸爸,要回家。
苏萍萍被他吵得脑仁疼,又觉得在陶文哲面前丢面子,一巴掌就闪了过去。
韩学为小脸上,顿时印上了一个鲜红的五指印。
周玉翠心疼的都要疯掉了,想都没想,反手一巴掌打在苏萍萍脸上。
“你就只知道向着他,就因为他是个儿子,我是个赔钱货!”苏萍萍面容扭曲地喊着,“可是那又能怎么样?韩家人根本不认他,还叫他小杂种!小杂种!小杂种!”
淤积于她心底许久的愤恨,在此刻全数爆发。
“不许再说了!”周玉翠已然濒临爆发的边缘。
陶文哲见势不妙,忙将苏萍萍推出门外,拉着她走远了。
“你干嘛要带我走!我就是要让她明白,有儿子有什么用,到头来还不是要靠着我给她找地方住!”
苏萍萍边大嚷着,边拼命要挣脱陶文哲的手。
“苏萍萍,别闹了!”
陶文哲突然转身,语气从未有过的严厉。
苏萍萍愣愣地看着他,接着嘴一撇,呜呜哭了起来。
“连你也吼我?我知道,你是看我没钱没势,也开始作践我!”
“我不会……我怎么会……”
她这一哭,陶文哲顿时手足无措,说话都结巴起来。
“那你为什么要吼我?”
苏萍萍抽噎着问。
“我……我只是不想你和你妈妈闹成这个样子。我怕你以后会后悔。”
“我会后什么悔!”
苏萍萍嘴上毫不示弱,其实心里已经隐隐有些后悔了。
自己那么骂学为,她妈不知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