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河边赶路,那是你有本事,等下到了地方你烧毁船只断了士兵的逃生路,那也是你的本事!在我看来,恐怕鞑靼人不但不会烧那些船,还会留着,这就好像围城战中的围三阕一!”
沈溪脸上挂着恬淡的笑容,这也是他几天来难得看到的洒脱的笑意。
“不管伯虎兄你怎么说,我全当你是在言笑,不过连续急行军下来有人陪着说说话也不错……最多一个时辰就能抵达河岸,与鞑靼人的战事在所难免,到时候本官会在后方指挥战斗,若伯虎兄挂念家中妻儿,不如早点过河……我可不是挤兑你,一切随你的心意!”沈溪笑道。
唐寅侧过脑袋,不想跟沈溪继续对话。
“驾!”
沈溪鞭策座下马匹,加快步伐往前,至于周边人也是加快脚步,但行军始终保持有条不紊。
……
……
此时沈溪所部后方不到三十里的地方,达延汗巴图蒙克所部已追了上来,并且他已经见到长子、作为先锋官出征的图鲁博罗特。
“父汗。”
跟沈溪与唐寅在马上对话一样,图鲁博罗特跟巴图蒙克的对话也是在骑马前进中进行。
达延部上下知道沈溪所部即将抵达榆溪河北岸,不敢有丝毫懈怠,也是加速行军,防止沈溪领军逃脱。
巴图蒙克侧头看着大儿子,说道:“前线的情况,为父都已知晓,沈溪所部人马距离河岸不过十里左右,下一步他们就想通过从榆林卫城逆流而上送到渡口的船只过河,而河对岸仍旧没有明军出击的报告!”
图鲁博罗特道:“回父汗,我已派出五千人马先一步过河阻截,即便沈溪所部侥幸过河,也绝对逃不回关塞内!”
“很好!不枉费为父对你的信任!”
巴图蒙克对大儿子的评价很高,“这次不得去烧毁明军在榆溪河上的船只,只要他们的人马到了河岸边,必然有贪生怕死之辈抢夺船只,届时明军必阵脚大乱。到那时只要我们的兵马往前稍微突击一下,他们就会崩溃!”
“是,父汗!”
图鲁博罗特对巴图蒙克非常敬重,同时也认为父亲制定的这个战略非常适合。
恰在此时,突然有快马往这边过来,等抵近后那人喊道:“大汗,明军在榆溪河上的船只忽然起火!天佑大汗……”
虽然军中上层明白怎么作战才能减少自身损失,可对于普通将士来说,根本不懂什么叫困兽犹斗,也不明白攻城时围三阕一的道理,他们只知道河上的船只是明军逃回关塞内的最后希望,只要那些船只被烧毁,那明军便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听到这个消息,鞑靼军中无比振奋,一个个骑手活力十足,发出“喔喔”的嚎叫声,不过对巴图蒙克和图鲁博罗特来说,脸上就不那么好看了。
“怎么会这样?”
巴图蒙克之前还对大儿子的安排很欣赏,但在得知这消息后,只能认为大儿子坏了他的大计,当即怒目而视。
图鲁博罗特委屈地道:“父汗,我绝对没有派人去烧毁明人船只,甚至没派人去干扰他们在河上输送船只,又怎么可能会派人去纵火?莫不是国师苏苏哈和三弟巴尔斯过来,碰巧做的这些事?”
巴图蒙克见图鲁博罗特的神色,便感觉儿子没有说谎。他往旁边的幕僚身上看了一眼,大声问道:“国师和巴尔斯现在何处?”
“回大汗,国师和三王子所部正在我们东北边行军,距离我们不到十里,不可能越过中军到往南边。”幕僚回道。
巴图蒙克的脸突然抽搐一下,摇头道:“我明白了,烧毁船只的,一定是明人……对,是沈之厚下令这么做的,他想在榆溪河北岸跟我们殊死一战!他怎么如此疯狂?给他机会逃走,他都不知道好好把握?”
“不可能的,父亲,他如果选择留下来,除了死亡没有别的选择,而且以他的能力,足以逃过我们的搜捕,返回延绥,他有什么必要这么做?”图鲁博罗特显得不可理解。
“背水一战……背水一战!”
巴图蒙克自言自语,“汉人的历史上曾经出现过一个很神奇的将军,叫做韩信,背水一战正是他创造发明的,乃是激发将士斗志,置之死地而后生!我们一直以为是明人战略失误,难道不是?沈溪早就计划好这一切?”
……
……
鞑靼人得知榆溪河上船只起火的时间,甚至比沈溪军中更早。
沈溪这边得知情况时,前军人马已距离河岸不到五里,他们用肉眼发现河上火光冲天,大惊失色,立即通过快马传达给主帅沈溪。
“……大人,河上出事了。河上船只,被人纵火烧毁,但河岸边并不见鞑靼人身影,却也不知是为何!”
当马九亲自带人到沈溪面前时,此时沈溪的中军距离河岸也不过才七八里路程。以当前的行进速度来看,再用半个时辰,全军便可以抵达河岸。
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对于全军上下而言几乎是致命的打击,至少沈溪身边那些传令兵和侍卫都有种无助的绝望,神色惊惶。
沈溪却仍旧镇定自若,一挥手道:“暂时顾不上别的,马上传令后军,让其防止鞑靼人突袭,本官亲自到河边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