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夜春雨,淅淅沥沥。
清晨时小雨仍旧没有停息,沈溪站在窗口看着屋檐上如玉珠串般滴落的水珠,神色一片迷惘。
转醒的马怜望着独立寒窗的沈溪,稍微慌乱的心立即安定下来,慵懒地问道:“老爷,你怎么起来了?”
沈溪回过身,回头望了马怜一眼,道:“时候不早,我该回去了。”
“老爷不在这里吃早饭吗?”
马怜目光中满是哀怨。
终于可以跟自己的男人相聚,但只是一夜恩爱,沈溪又要离开,这一去不知几时才能重聚,让她多了几分伤感。
沈溪微微摇头:“有事,不多留。”
“哦。”
马怜回答很简单,目光中的哀怨不见了,试着起身穿衣相送,却没等她找到衣服在哪儿,沈溪已走过去,到榻边望着她。
等四目相对,马怜还带着几分娇怯,宛如刚跟沈溪时的羞赧。
沈溪道:“昨日便跟你说过,过几日我便要领兵出征,或许几个月甚至经年不在京城。你是留下来,还是跟我一起走?”
好像是一种试探,沈溪没有霸道地为马怜安排她未来的生活,而是给了马怜选择的机会,马怜声如蚊蚋:“若是能跟着老爷,走到哪儿都可。”
沈溪叹了口气,道:“南行路非常不好走,如果你跟我一起,少不得要吃苦,如果开战的话很可能顾不上你,甚至会让你陷身孤城。”
“有老爷在,奴不怕。”马怜抬起头来,目光中的坚定似在跟沈溪表明她的心迹,“只要老爷不丢下奴便可,奴擅长骑马,又精剑术,可以在老爷跟前当一个侍卫,身着男装,保护老爷左右。”
当提到自己价值时,马怜好像个向家长夸耀自己的孩子,脸上满是神采。
马怜的话让沈溪有几分感动,脸上呈现出一丝笑容。
马怜不但能歌善舞,而且擅长用剑,不过马怜的剑更多是用来表演,属于花架子,在战场上起不了什么作用,就算遭遇刺客也不能真阻挡什么,但马怜对自己却有一种盲目的自信,觉得随军跟在沈溪身边能帮上忙。
沈溪没有出言打击她的自信。
以沈溪领兵的方式,自然会用到新军,用的全都是火器,平时用到冷兵器的时候只有短兵相接,而沈溪相信跟盗寇打仗很少会用到冷兵器,至于敌人派来的此刻,根本就不必太过在意,他行军在外非常小心,不管是行军还是扎营,最注重的就是明暗哨结合,壁垒森严,不会给敌人以可乘之机。
“随军可以,不过却不能常伴我左右,我不需要你为我犯险。”沈溪微笑着说道。
马怜道:“莫非老爷嫌弃奴不济?”
沈溪摇头道:“你有本事,但你的本事不在于战场,领兵打仗是男人的事情,你随我南下不一定就要待在军中,开战后我顾不上你,到时会安排你顺着运河南下……你放心,我会时常跟你团聚。”
马怜撅着嘴,有些不服气,“老爷是不相信奴,奴不愿独行。”
沈溪笑着摸了摸马怜的头,笑道:“如果你有心跟在我身边,我会给你表现的机会,但你要记住,这么做不是为了让你犯险。你最大的价值,便是我沈溪的女人。”
……
……
沈溪之所以带着马怜起行,因为马怜本就不是他内宅之人,随军不带家属的规定并没有将马怜涵盖在内。
即便沈溪将马怜带在军中,旁人也不会知晓,以前他也会带着云柳和熙儿,但因二女本就是东厂番子出身,比之马怜随军要方便许多,沈溪早有定计,之所以让马怜南下,并不单纯是为了让马怜陪他,聊解寂寞那么简单。
“如果那件事到来时,不能拖太多后腿。”
沈溪突然想到什么,心中增加了几分坚定。
沈溪回到府上。
刚进院子,朱起赶紧过来将几分拜帖送上,禀报道:“昨夜谢大人派人请您过去,老爷不在府上,小的不知该如何回话。”
沈溪点头:“知道了,不用管那边。”
因为出兵之事已经定下来,谢迁作为始作俑者,有些事要跟他做出解释,或者对他有所嘱咐,沈溪虽然也知自己领兵不过是大势所趋,但顾及脸面他不会跟谢迁讲和,到底对方在这件事上摆了他一道。
剩下几分拜帖,沈溪逐一看过,没有太过紧急需要马上办理的事情。
这会儿天空依然下着小雨,沈溪进到书房,没等他坐下,朱起又从门口过来,行礼道:“老爷,谢大人亲自来了。”
谢迁登门造访虽在沈溪预料之外,但也算情理之中。沈溪本要出门迎接,不过此时他心中还是有些介怀,一摆手:“请谢老进来吧,我在书房等候。”
沈溪走到书桌前坐下,开始揣摩谢迁前来的目的,思来想去最多不过是为讨论出兵细节。以谢迁的身份,无论做出如何建议,包括之前联名上疏之事,都不需要对一个后生晚辈妥协,这也是谢迁一直以来的坚持。
谢迁头戴斗笠而来,朱起跟在后面,想为他撑伞,却跟不上谢迁的脚步。
谢迁快到书房门口时,沈溪终于站起身相迎。
抬头往站在门后的沈溪身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