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可以直接让司礼监自行批阅后转呈六部,萧敬可以根据票拟直接代天子朱批。
弘治年间,内阁大学士权力越来越大,但因皇帝勤勉克己,多数时候会亲自批阅奏本,再加上司礼监等人俱都谦卑温和,刘健、李东阳和谢迁的铁三角又拥有弘治皇帝绝对的信任,所以从未出过乱子。
可如今刘健和李东阳称病不出,内阁只剩下谢迁独力支撑,虽然弘治皇帝对谢迁愈发信任,但当帝王的,宁可把权力交给身边的家奴,也不会尽数托付给外臣,所以在皇帝生病不上朝时,便会让内阁把奏本转呈司礼监,由秉笔太监代朱批,再由掌印太监盖印,然后下发六部。
谢迁票拟写的什么不重要,全看萧敬怎么批。
萧敬如果尊重谢迁,可以采纳谢迁的票拟,若是诚心作对或者是另有想法,则以萧敬的朱批为准。
各人把自己要上奏的事情写成奏本,一并交给萧敬,内阁转呈的六部和地方奏本也都装入木匣中,交给随从太监。
谢迁最后从怀里把弹劾沈溪的奏本拿了出来,递给萧敬:“萧公公,有些事不知可否边走边说……”
内阁大学士和司礼监太监,原本不许凑在一块儿商议事情。
内阁代表的是朝廷的文官集团,名正言顺的天子近臣,而宦官则是负责皇帝饮食起居等生活方面事务的服务集团,属于皇帝的家奴,司礼监掌印太监和秉笔太监作为宦官中顶级的存在,可以说最受皇帝器重。如今朱祐樘让萧敬来代其朱批,就是因为皇帝对外臣不信任,可谢迁主动跟萧敬通气,等于是外廷和内廷主动勾结,这是严重逾制的行为。
不过萧敬一向好说话,又知道谢迁是弘治皇帝最宠幸的大臣,于是说道:“谢大人,有什么话,直接说就好,你们几个把奏本都带回监舍,不得遗漏!”
随着大臣们散去,太监们把装着奏本的箱子小心翼翼带走,谢迁见左右无人,这才说道:“广东地方,盐课提举司……”
萧敬抿嘴一笑,道:“老身还当是什么事呢,原来是沈状元处置广东盐课提举司的事情啊,老身已经听说了。沈状元虽负有督查地方盐课的职责,但也不能这般乱来……”
谢迁听了有些紧张,萧敬分明是看不惯沈溪这种专断独行的作风,提出批评。
“不过呢……”
萧敬话锋一转,“这京城到广东太过遥远,只怕等上报朝廷决断再处置时间上来不及,沈状元此举当为权宜之计……老身自当会跟陛下详细禀明。”
听到这儿,谢迁终于松了口气。
说是如实跟弘治皇帝禀明,但其实萧敬是对他做出一个承诺,不会追究此事。
谢迁笑着拱手:“有劳萧公公。”
萧敬轻叹:“谢大人这是说的哪里话,老身听说,谢阁老将孙女嫁与沈状元,就是一家人,即便有事咱不也得好好说话吗?”
萧敬是个老好人,但也不失心机,虽然这事看起来不值一提,但却说得好像全是看在谢迁的面子上才放沈溪一马,如此让谢迁念着他的恩德。
谢迁听萧敬提到自己的孙女,心里不是个滋味儿。
如果嫁到沈家做正妻,那倒是风光,但可惜只是个妾,倒好像他谢迁为了拉拢一个后生小子有点不要脸面。
“萧公公,不知陛下感染风寒……是否严重?”
把沈溪的事情说完,谢迁最关心的还是弘治皇帝的病情,弘治皇帝素来勤勉,这会儿突然称病不上朝,让人揪心。
萧敬勉强一笑:“无大碍,请谢大人放宽心,陛下休养一两日自会痊愈,不过陛下有交待,谢大人若是有时间的话,多多教导太子,不要让太子走上邪路……”
“啊?”
一句话,就让谢迁感受到弘治皇帝的良苦用心,听这语气,分明有托孤之意啊!不过谢迁不敢多想,恭送萧敬出门,等人离开后不由叹了口气,心头没来由一阵烦躁。
“臭小子,你在外面,少给我惹点儿麻烦,行吗?”谢迁握紧拳头,恶狠狠地骂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