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为侯爷做事,那今日此事……”
沈溪冷声道:“为国选材,难道能因为一点小小的关系,而令士子寒心?”
“……外间并不知这最后的结果。”唐映还想继续解释。
沈溪摇头:“唐通判,既然你是侯爷的人,此事本官不想再追究,但请把之前所定的各卷重新找出来。陛下派本官前来主持顺天府乡试,可没说……让本官听从谁的吩咐!”
“这个……这个……”
唐映虽然心里气愤,但现在若想把事情了结,就必须要遵从沈溪的说法,不然沈溪就会把事情往朝廷一捅,他吃不了兜着走。
杀人灭口或许可以,但杀沈溪一个不管用,还要把靳贵一并杀了,两个主考官都死了,就算没事朝廷也会怀疑有事,再仔细一追查,把沈溪今天当众的这番话追问出来,那背后遭殃的就不止他唐映一人,就连张氏兄弟也会牵涉其中,到那时,他自己将会变成被杀人灭口的那个。
“那……就按照沈大人的意思办。”唐映咬了咬牙,此刻他心里想的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随后唐映赶紧把外帘官重新召集,尤其是对弥封官作出交待,让他们去把刚才暗中替换的卷子给换回来。
沈溪则过去跟靳贵说了两句,靳贵轻叹:“这科举之水甚浑,如此恐怕是最佳结果。”
在这么一个大背景下,沈溪和靳贵暂时不能计较太多,把所有人拿下意义不大,最重要的是保证本届顺天府乡试的公平公正,让那些真正有才华的人被录取,方为正途。
之后又过了半个多时辰,终于把那二十多份考卷重新更替回来,沈溪仔细检查过,在确定无误后,开始打开弥封。
每开一道弥封,就把一人的名字填写在桂榜的榜单上,从最后一名,也就是第一百三十五名,一直往上,直到解元为止。
这一届顺天府乡试,从开始到结束,算是波澜不惊。
看起来沈溪像喝了很多酒,但其实他一晚上只是喝了一两杯,精神抖擞,一直站在旁边查看,确定填榜过程无误。
唐映则羞恼地看着沈溪,在填写完榜单前,他没法去寿宁侯府汇报,这会儿他心里已经在盘算会遭到张鹤龄怎样的惩罚。
“无论是否丢官,又或者需要多少孝敬,最重要的是要保住这条命。”
唐映这会儿只是为了自保,这也是他在沈溪面前妥协的原因,因为闹大了,对谁都不好。可他目光打量沈溪时,则情不自禁握紧拳头,正是因为沈溪,让他少了几百两银子的好处,还会被张氏兄弟降罪,沈溪等于是做了他发财路上的拦路石。
“沈大人,您累了,不进去休息?”唐映旁边的外帘官过来劝说。
沈溪笑着摇头:“本官想先一步知晓本届顺天府乡试考生的名次。”
那外帘官笑了笑,心想,知道了有什么用?您又不能把消息传出去,还是要继续在这里,一直等到三天后的鹿鸣宴后才能离开。
其实沈溪除了要监督外,主要是想看看谢丕会不会列在榜单上。
以沈溪对谢丕文章的了解,虽然可能考不上解元,得个前五十或者前三十还是可以的。谢丕是才子,加上他独特的魔鬼式训练,还是评判相对公正的考试,若谢丕连举人都中不了,那沈溪就会觉得自己这个先生可以回家种田了。
终于,列到第四名的时候,打开弥封,谢丕的名字赫然出现。
谢迁得意的二儿子,比历史上提前三年考中举人,只是没有跟历史那般中顺天府的解元,而是名列第四。
“咦?这位谢家二公子……不就是谢阁部府上的二公子?”有外帘官从谢丕的籍贯和三代履历中发现了端倪。
“可不是?谢阁老当初可是状元出身,如今二公子中举,有何大惊小怪?这是书香门第,状元世家。”
有人说着,目光打量沈溪和靳贵,“沈谕德和靳中允可都是鼎甲出身呢。”
鼎甲,就是一甲,沈溪是一甲第一名状元,而靳贵是一甲第三名探花。
众人脸色阴沉,把最后几人的名字也填好,这届乡试就基本告一段落,剩下就是上报朝廷,张榜公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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