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二牛看着有一段时间没见过的侄哥儿突然觉得这个孩子有些陌生,尤其是眼神,看向自己的时候让他有种自己的秘密被看破的感觉:“薏哥儿?
曲薏笑了笑,就当做没看到二伯探究的眼神,神色平常地问道:“二伯,刚才家里发生了什么?
曲二牛挑眉,对曲薏笑嘻嘻地说:“薏哥儿,你一个出嫁了的哥儿,就别管娘家的事啦,好好过你自己的小日子,早点给我四弟他们生个大胖外孙才是正理。
曲薏也笑了笑,慢条斯理地说:是说奶误以为大伯母偷家里的鸡蛋,结果那鸡蛋是二伯你给买的?
曲二牛觉得这个侄哥儿不简单,谨慎地回答:
“四丫摔着了,你大伯母拿了压箱底的铜板给她买几个鸡蛋,怎么,薏哥儿你也觉得不对?
曲薏摇头:“没什么不对,我只是觉得四丫摔着了,如果要吃鸡蛋,家里养了那么多鸡难道没有一颗蛋?
曲二牛沉下脸:“薏哥儿,你才出嫁几天就把娘家的事都忘光了?”
没有被曲二牛的黑脸吓住,曲薏不紧不慢地说:“二伯,我当然知道家里的鸡蛋怎么分配,不是读书人,想吃蛋就得自己想办法,我只是佩服大伯母,能在奶手上留住多年的嫁妆。
曲二牛的神色莫名:“你大伯母他们的事你一个小辈哪里懂。”
懒得和二伯继续兜圈子,曲薏直接说:“二伯,你们出去打零工恐怕不是简单的打零工吧?”
结合今天的事猜测,曲薏觉得就二伯的行事风格,不可能老老实实出去干活后把全部的钱上交给曲老太,他们出去多半有别的心思。
曲二牛很意外,他没想到第一个问他这个问题的人会是曲薏,他没有说话,半耷拉着眼皮,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样子。
曲薏没想着探听对方的秘密,他转换话题:“二伯,我这边有件事想拜托你,梁家买了一个山头,我和相公想要在山上种果树,买果苗和打理山都需要人,不知道二伯有没有推荐的?”
想都不想,曲二牛憨憨一笑拒绝道;
“我就是一个老实巴交的乡下泥腿子,什么都不懂,可不能去给你们添乱。
这个笑容让曲薏莫名地觉得熟悉,仔细一想,他发现这个笑容很像自家爹的笑,他们本就是两兄弟,五官相似,这下连眼神都一样。
曲薏盯着二伯看了一会儿,了然地说:“二伯说笑了,我们都认为除了你,没有其他人能办成这件事。
曲薏的态度让曲二牛有些摸不准,他自认为自己的那些小秘密除了夫郎和已经过世的师傅,没有旁人知道,为什么薏哥儿会这么笃定地让自己做他说的那些事呢?
曲二牛不说话,曲薏也跟着不说话,就笑着看向他二伯,同时听着梁康生他们说了什么。
比起滑不溜手的曲二牛,曲大牛要好说话得多,再加.上梁康生对曲大牛客客气气的,几句话下来叫曲大牛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
看着和大侄儿一样身穿长衫的读书人侄哥婿,曲大牛的手紧张地搓着衣角,他眼角的余光不停地往二弟那边看,想让二弟来帮他说两句。管曲大牛。
奈何曲二牛这会儿正被曲薏的态度弄得惊疑不定,根本没有多余的注意力
梁康生笑着说:“大伯,我和爹昨日买下来了我家外面那些荒田,听岳父说大伯您是种田的一把好手
,今天我们特来请教,怎么才能让荒田快速变成能耕种的良田。
“我、我.....”曲大牛闻言心慌不已,一双手使劲摆着都快有残影了,他一个大字不识的乡下汉子,怎么能当得起读书人的请教。
“大伯你别紧张,就当咱们在随意聊天。”梁康生拉着曲大牛坐下,坐着也许能让这个紧张的汉子放松一些。
大概是坐下后双手有了地方放,曲大牛稍微自在了点,他试着像二弟教他的那样,看着同自己说话的梁康生的眼睛。
看着对方,曲大牛发现梁康生的眼神很平静,神情温和,没有鄙夷没有嫌弃,好像自己也是个和他一样的读书人似的。
这让曲大牛的心情渐渐平静了下来,他想了想,努力镇定地对梁康生说:“侄哥婿,种地真没什么,你随便在村里找个老人家都比我更了解怎么种地。
不是曲大牛自谦,在他看来,他真的不行,论种地他如何比得过村里那些种了一辈子地的老人,就比如说他爹,经验就比他丰富得多。
梁康生了解曲家大伯的性子,知道对方是个非常不自信的人,所以他想了想问了个看似无关的话题:“大伯,你知不知道家里的地每年产出多少?
这个问题不用想曲大牛就能回答:“年景好的时候亩产差不多能有个二百三、四十,年景差的时候若是勤着侍弄,也能有个二百左右。”
梁康生接着问:“那您知道村里其他人家的亩产吗?
“
“村里别的人?”曲大牛挠挠头,他还真不太清楚,他整日忙着干活,基本没时间跑去听别人闲聊,从来都只管好自家的地。
梁康生前些日子抽空看了看家里往年的账册,采购的册子中有写各个村子的粮食产量,方便梁家收粮的时候筛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