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老娘看着闺女和女婿,冷笑一声:“你们两要是不信邪,就回去找曲婆子说分家,你们要是真能闹得分家,我立马就去对曲婆子道歉,说我这么些年错怪她了。”
别看孟老娘不咋去曲家,但是她可把曲家那一大摊子事看得透透的,曲婆子使劲压榨大房、二房和四房是为了啥?不就是为了她五房的宝贝疙瘩!
读书人精贵,普通农家人要供养一个不容易,私塾的束脩就不说了,笔墨纸砚样样都要花钱,他们老孟家当初为了让大孙子孟柯去私塾识字,都勒紧肚皮过了好几年苦日子。
老曲家的日子还没有老孟家的好,曲老五又是个不会体恤家人的,整日端着书生范,曲老太为了补贴他可不就得把主意打到其他儿子头上。
“娘,真不行吗?”孟氏相信她娘的判断,但是她真的很想分家,就算净身出户她也乐意。
孟老娘叹口气,提点他们道:“如果你男人不能每个月都拿银子回去,你们一家还要倒吃她曲婆子的粮食,说不准能有点可能。”
只要曲四牛还能给曲家钱,只要曲家五房还需要另外几房的支持,曲家就不可能分家。
“可、可他们那样对待我的薏哥儿,我、我……”孟氏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心里实在堵得慌。
虽说在见过了梁康生之后,孟氏现在对这门亲事没有先前那般担心、排斥,但是自家哥儿被迫冲喜出嫁这件事始终梗在她心头,让她不想再看到曲家人。
孟老娘终究心疼闺女,想了想承诺道:“你们这段时间就带着小江安安稳稳住在孟家,这边有你们的衣服、被褥、房间,别说住几天,就是几个月都没问题,曲家那边分家是分不了的,但曲婆子若是好意思上门找你们回去,娘帮你们顶着。”
作为儿子和儿媳,曲四牛和孟氏面对曲老太不管怎么说都要矮一头,孟老娘就不一样了,她和曲老太是同辈,不怕曲家来闹事。
孟氏点点头,从怀里拿出一个荷包:“娘,我和相公住在家里,吃家里的口粮,这些银钱给您。”
这是孟氏离开曲家时去房里找出的私房钱,当时她就想着不回曲家了,只要将房里藏着的银子拿走,剩下的东西要不要都无所谓。
孟老娘把荷包塞回闺女怀里:“就你那好不容易攒下来的小猫三两只能有几个钱,用不着你交钱给我,你们的口粮我自有办法解决。”
先前为了让闺女住在曲家不闹心,孟老娘把女婿的工钱都算明白后给了他们,这会儿既然闺女一家要住在老孟家,那他们的吃喝自然就应该从工钱里扣,剩下若是还有,再看看要不要给曲家送去。
在孟氏他们商量不回曲家时,曲家那边曲老太也在闹着,她想让曲大牛他们跟她去孟家,她不甘心被曲薏拿走了这么多东西。
曲二牛暗中翻了个白眼,说道:“娘,梁家给的聘礼银子都在咱家,在去孟家闹之前,不如咱们先说说这笔银子怎么用?”
“老二你啥意思,老婆子和老头子都还没老糊涂,老孟家的钱财轮不到你多话!”曲老太叉腰大骂,唾沫星子喷了曲二牛满脸。
曲二牛面带嫌弃地抹了把脸,继续说:“娘,咱们有话好好说,您别激动,先听我说完喽。”
“您想想,现在大家都知道了咱家有这么多银子,放在家里万一哪天被贼偷了可不得心疼死,我看不如拿去置办两亩地,再把家里的房子翻修一下。”
“我和夫郎的房间窗缝老大了,冬天漏风冷得很,屋顶瓦片也破了不少,夏天经常屋里也跟着下雨。不止我们,我看您二老的房间和大哥他们、三丫的房间也都该修修,大哥你说是不?”
曲二牛把话递给曲大牛,曲大牛局促地搓了搓手,抬头看了眼二弟,眼里闪着光,但是很快他眼里的光就黯了下来,没有说什么。
没指望大哥能帮上他的忙,曲二牛不在意地笑了笑,继续问曲老太:“娘,我说得对不对?”
“你放屁!”曲老太快要跳起来了,“多置办两亩地你来种?你个死懒又好吃的讨债鬼,见天看不着人,宁愿帮别家干活也不好好种自家地,你是想累死你娘还是你爹!”
曲老太也想多给家里添置两亩地,但是家里什么情况她还是知道的,老大一家种现在有的这些地已经很吃力了,要是再买地,老二两口子和老四一家都使唤不动,为了不让地荒着就只有她和老头子上,她才不干这种事。
曲二牛撇撇嘴,退一步:“那就把屋子补补,买点瓦片再换个窗框就成,用不了几个钱。”
“屋子好好的哪里有啥问题,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家里的粮食,生儿子生不了,还好意思提意见,你要是不满意就给老婆子滚出去。”曲老太怎么可能同意把钱花在这种地方。
曲家最好的屋子给了五房一家,其次就是曲老太他们,再然后是曲四牛一家,接着是曲二牛两口子,最后才是曲大牛一家。
其实冬天漏风、夏天漏雨的是曲大牛他们,因为只有他们住的是三十几年前修的老房子,另外几个房间都还好。
听着曲老太骂骂咧咧,米氏瑟缩了一下,她总觉得婆婆是在骂自己,顿时心都揪起来了。
犹豫片刻,曲大牛冲还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