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不好了。那林如海,竟然是活过来了!”
“什么?他不是,已是弥留之际了么?”一个身着黑袍的中年男子厉目,吓得来人瑟瑟发抖。
“大人,在下也不、不知晓啊!”
此人身材中等,不胖不瘦,样貌十分的普通,看起来也是憨厚老实的仆从。
“你不知?你一个呆在林府的人都说不知,是我这个老爷该知晓的不成?”
这人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哭嚎:“老爷明鉴。在下在林府里兢兢业业,生怕露出马脚,被碎尸万段了。”抹了一把泪之后,觑着老爷脸色似是有些平缓,便接着说:“前些日子,那林如海,他本来就要走了,可不知怎的,忽然就好起来了,还叫了粥。那个小厨房的东西,是林大管家近几日才准备着的,也是他管着。除了厨娘他们,我们这些后来的人,都不得进去。”要做手脚也是没机会的。
那老爷黑着脸,抬脚就将他面前的一张椅子踹飞到了墙角:“蠢货!都是蠢货!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简直就是浪费米粮!”
被他这么辱骂,这人也不敢吭声,只是低着头,掩盖住心底不断涌现的愤恨。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将他真真的送到西天佛祖那里去。”他背着手,走到这个仆从身边,低声威胁,“如果不行,你就一命抵罪吧。”
说完,步履匆匆的就走掉了。
他如今可谓是忙极了。也不知为何,月皇叔竟然来了江南! 若是被他查到了什么,不说这头顶上的乌纱帽了,怕是阖族的性命都难保。
“真是天祸害,好端端的,不在京城里享福,偏生来这江南。”可他也偏偏不敢对月皇叔轻举妄动。因为月皇叔真的是老虎,随便逗他两下,都可能被他一爪子摁死。所以,若真的与他为敌了。必须是一招毙命,将他钉死了,否则后患无穷。所以,现在连林如海尚且没控制住,他不敢对月皇叔有一点点的异动。
月皇叔原本打算,在林府住一晚上,次日一早,便带贾瑭离开。可是,不说贾赦,就是林如海都舍不得贾瑭走。
“内侄儿年纪尚小,又正是读书的时候,跟着下官,想是会更好些。”就别跟着您到处闲逛,浪费光阴了。
这话,林如海是没说出来,可是他脸上的表情,却是告诉月皇叔,他就是这么个意思。许是知道月皇叔对自己女儿的心思,林如海对他的态度很是微妙,出于君臣之礼,不得不对他好生客气,可又管不住那种岳丈看女婿的心态自由翻腾。所以,现在说话是有些奇怪的。
偏生贾赦还在一边起哄吆喝,“是极,是极。糖儿的姑父是当年的探花郎,学识必然也不比云溪山长差的。有林姑父教导几分,也是糖儿的荣幸。”
月皇叔对于贾赦这见风使舵的本领,算是佩服至极。幸亏都在他与皇帝都可容忍的事情上摇摆,否则,他定然会如贾珍一般,被皇上打进厌弃。
“荣国公夫人,也就是史太君,你们的亲娘,她似乎与江南所谓的老亲,来往甚密。听说本王要来江南,她还三翻四次地打听本王此行的目的。听说瑭儿也要跟着本王去见识友人,她才放心些。”
这说明什么?贾母与江南这边的人,利益共通呀。而林如海所为,恰恰是不符合贾母的期望的。
且,月皇叔单独来,可能是为了办差事。可带着贾瑭来,却极大可能只是游山玩水,并不值得他们多分心。
林如海想通后,背后出了一身的冷汗。而贾赦则是想着,自家老儿子还是跟着月皇叔比较安全。
于是,贾瑭的去留,就这样被定下,还是跟着月皇叔,行一个合格的障眼法之用途。
贾瑭没所谓,反正个个都是他喜欢的人,跟着谁都是好的。
林黛玉倒是犹豫了许久,才问他:“瑭儿,你要走了?你师父想带你去哪里?”
林黛玉不知道,她问出这句话后,有一个小丫鬟,也是竖起了耳朵在听。
贾瑭本想告诉林黛玉他们要干什么的,可是他忽然就起了逗林黛玉的心思,转而笑嘻嘻地说道:“林姐姐,我师父不是跟祖母说过了么?他昔日的好友要见我,我们得去见那个人。”
“不在扬州城里?”
“不在。”
“原来如此。”林黛玉没想到小贾瑭也学着他的师父胡说一通了,且是信了他,心疼他即将跟着那个人奔波,就吩咐府里的一个叫意汀的大丫头,“你去小厨房看看今日份例的糕点做好了没,若是做好了,便都端了过来。”
意汀点头应诺,只是她才出了院子,后面就跟着一条小尾巴。
“意汀姐姐,外面有人找你。”一个穿着葱绿袄子的小丫鬟匆匆而来,把在厨房里候着的意汀给叫住了,刚才揭开锅盖的手,就缩了回去。
“行,我去看看。你在此等着,待会与我一同去送糕点。”
小丫鬟听了,唯唯诺诺地应是。
不一会,等厨娘们忙着收拾午膳菜肴时,她悄悄地揭开了锅盖,把一些粉末飞快地洒在糕点上,嘴里还念叨着,“这糕点似乎还不熟呀,我再发烧一把火吧。”言毕,在满是红炭的灶膛里添了一把干草,火瞬间窜上来。
看着火灭了,又添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