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已是寒冬,贾瑭去书院已有半月。
这些天来,不管刮风下雨,贾瑭每日都会早起,去学舍后面的空地上温习学过的武功招数,再在月皇叔给他准备的几个大缸上练一练水上漂。
全部练完,已是一个时辰之后,浑身都汗湿了。这时,其他的同窗学子也都起来了。有那些起得早的,见识了贾瑭的功夫,都是又惊又羡的。
还有人上来跟他套近乎,“小师弟,你这些本领可真让人眼馋,可否教一教我?”
书院有规矩,凡是在书院的学子,都以入学时间早晚,叫师兄弟。毕竟很多先生都是教过大的,又教小的。可不就是同几个先生教出来的师兄弟了么?
来人长得清秀,比贾瑭大了五岁左右的,“在下颜旭。请问小师弟是?”
“见过师兄,小弟贾瑭,才来书院半个月。”
“哦?你就是山长的亲自找的学生啊?幸会,幸会。”说着,还笑嘻嘻地抱拳。
贾瑭腼腆一笑,“过奖了。”
“对了,我可否跟你学几招?”颜旭又问了一遍他关心的事。
贾瑭想了一会,“你想学什么?简单的拳脚功夫我倒是可以教几招我学透了的。至于其他我还没学好的,不敢胡乱教。”毕竟教错了,可能会让人受伤。
“这样便好。我就学一两招,打架就不怂了”
“什么?你学这个就为了打架?”贾瑭不赞同地看着他,“学武并非为了逞凶斗恶的。算了,等师兄你想明白了,再教你不迟。小弟先行告退。”他还要回去简单擦擦汗,换身衣裳好读书了呢!
他的脚才抬起来,就听得有人说酸话:“读书人就应当斯文,打打杀杀的,成何体统?”
贾瑭觉着这人有些奇怪,便收回脚,转身看着那个少年,小脸板正严肃地问:“古时的诗仙,常佩剑饮酒以作诗。他也喜欢武艺。依你的说法,他也是不成体统了?”
“你!总之,打打杀杀的就是不好!”
“是么?”贾瑭擦了一下流到眼睫毛上的汗水,看到了对方眼泪的嫌弃,便皱了眉头,“这位师兄,你以为保家卫国的将士是如何退敌的?”
那人:“.……”涨红了脸,语塞了。上阵杀敌,当然是以武力刀剑退敌。可他若是说了,便是自打嘴巴了。
贾瑭却是轻哼了一声,“那些将士们杀敌,并不是对着敌军读一篇圣人论,就能感化敌军,让敌军退兵的。他们是用你所说的不体统的拳脚功夫,一刀一剑赶走那些蛮夷的。”
瞧着颜旭一脸佩服的模样,贾瑭悄悄地挺了挺胸膛,真心地劝说:“这位师兄,贾瑭以为,我们这些学子,学一下功夫,强身健体,做个文武全才,岂不是更好?”
那人说不过贾瑭,黑着脸快步离开了。
贾瑭叹息一声,跟颜旭说了一声“告辞”,几个呼吸间,人已消失在回廊转角处。
这让颜旭更是坚定了要学几招的决心。
贾瑭回到学舍,他的两个同窗已洗漱完毕,正准备出门。
这半个月以来,他与同住一室的两个同窗很是投缘。这两个同窗,一个叫卫若清,年方八岁;一个是柳云池,比他大两个月。
三人便学了学古人义结金兰,按年龄给排了位。
卫若清老大,柳云池老二,贾瑭老三。大哥三弟的叫,愣是叫出了几分江湖气。
“三弟,你下晌就要家去了吗?”柳云池问。
“嗯,你们等到休沐那天,可以去王府或是将军府寻我呀。”贾瑭毫无心机地说道,丝毫不知道他轻易地说出王府,或者会让别人心里不高兴。
好在卫若清本就出身于卫国公府,是卫国公亲弟的小儿子,也是见惯了荣华的,倒是没有什么羡慕妒忌的。
而柳云池就是书院附近的农家子,家有几亩田地,家中的哥哥姐姐四五个,那是勒紧了护腰带送他进书院的。他也没有妒忌之心,还直白地表达了羡慕之情,“三弟真是福宝呀。小时候就跟着王爷,王爷还待你那般的好,你亲爹也对你那般好!真是羡慕你。”
贾瑭笑了,缺了个门牙的小嘴乐呵呵的,“我是觉得挺幸运的。你看,我来书院读书,还遇见你们这么好的哥哥!”
这下子,卫若清与柳云池都笑了,答应了等他们休沐,就去找贾瑭玩。
等到下晌,功课完成后,贾瑭跑到山长的院子,跟山长告别了,才朝着书院大门口飞奔而去。远远地看到了站在马车旁,如芝兰玉树般的月皇叔。
“师父!师父!瑭儿来了!”
待他离月皇叔还有一臂之距时,被月皇叔一手穿过他腋下,就这么单手抱着他转了几圈,高兴得他哈哈大笑。
路过的学子看了,虽不认得月皇叔,却不妨碍他们羡慕这样的师徒之宜。
贾瑭双脚落地了,才问:“师父,我爹呢?”爹不来,娘也不见,哥哥们也不见,着实是奇怪了些?难不成平常说想他,都是假的?
闻言,月皇叔脸上带上了担忧,“你扬州的林姑父派人送了信来,说是病重,想要见你林姐姐。都在家商议谁送你林姐姐去扬州呢。”
贾瑭瞪大了眼睛,“要见林姐姐?林姑父病得很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