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然抬眸,神色冷冽。等看见是尤旋,他楞了一下,眸中戾气渐消。
尤旋双颊一红,转过身去:“我,我来给公爷送衣服,没想到你,睡了。”
他瞥一眼她的背影,语气慵懒疲倦:“你过来,看我是不是发烧了。”
发烧?
尤旋一怔,硬着头皮转过身,颤巍巍伸了手去探他额间的温度。
滚烫的触感让她倏然收回手:“好,好烫!”
“公爷怎么发烧了?”这不像是没睡好的样子。
穆庭蔚嗓音低哑:“太累了,精神有些恍惚,被山坡上滚落的石头砸了一下。原本觉得没什么,这会儿有些疼。”
尤旋低头看他一眼,发现他右肩往下的位置发青,甚至有血往外冒,浴桶里的水已经变了颜色。
山坡上下来的石头,那砸一下得多严重啊。
尤旋倒抽一口凉气:“你都受伤了还一路抱我从宫里出来?”
他当时掩饰的真好,她一点都没看出来,如今不免有些自责。
她长这么大也没见过如此严重的伤口,看着都疼。
见她小脸儿惨白,穆庭蔚有些后悔了。
他不觉得这是什么严重的伤势,只是想看她心疼的样子,没想到居然吓着她了。
“我没有很疼,刚刚骗你的。”他笑了。
尤旋才不信他的鬼话,瞥眼看见地上的衣袍,后背的地方湿了一片。因为他的官服颜色深,她还以为是汗呢,原来是血……
先前在马车上,她脑子一门心思想别的,居然没有仔细辨别。
穆庭蔚跟着她的目光看去,不免笑了:“那的确是汗,若全是血,我还能有命坐在这儿?”
尤旋也没说什么,把衣服递过去:“你,你把衣服穿上吧,我去让人给你请大夫。”
等他接过衣服,她撒腿跑了出去。
——
鞠嬷嬷听说公爷受伤,也吓得不轻,匆忙让人去请苏先生。
苏云阳来的时候,穆庭蔚露着上半身在主屋的床边坐着。
看见他肩上的伤,苏云阳松了口气:“刚刚底下人说你受伤了,很着急的样子,我还以为是公爷奄奄一息要死了呢。”
苏云阳这几年一直留在帝京,与穆庭蔚的关系日渐好了。他性子洒脱,也不拘着他公爷身份,想什么就说什么。
穆庭蔚也是身经百战的人了,战场上的伤哪次不比这伤口严重?苏云阳是提着一颗心跑过来的,但现在他觉得自己被耍了。
听苏云阳调侃的语气,穆庭蔚也笑了:“确实不严重,只是吓着我夫人了。”
穆庭蔚也后悔,早知道就不逗她了。
苏云阳帮他上药,包扎伤口,想到方才来时见到的那位未来国公夫人,他道:“还真是缘分,我当初精心研制的蛊虫进了她体内,不仅帮你解了毒,人家还给你生了个好儿子。如今公爷得了儿子,又得了夫人,好事将近,我也算你们的红娘了。”
“是得谢谢你。”穆庭蔚眉色舒展,唇角噙了抹笑。
若非尤旋身上有苏云阳的蛊虫,估计那晚之后,她早就一命呜呼了,更莫谈生什么孩子。
现在仔细想想,还挺后怕的。
幸好天公作美。
“公爷如今爱笑了,也是难得。”苏云阳看他一眼,语气不羁,“感谢就不必了,只要以后这样的伤公爷别让人麻烦我,我就很感动了。下次去请别的郎中,或者你找宫里的御医给你看也成呀,他们都能治。”
他只对疑难杂症感兴趣,这种的寻常郎中都能治,他觉得麻烦,也彰显不出他神医的能耐。
何况外面很热的,他着急忙慌赶过来一趟容易吗?
帮穆庭蔚包扎完伤口,苏云阳站起来:“我走了,我写个药方,公爷自己让人煎药。另外,这伤势其实也不轻,最近别沾水。”
嘱咐完这些,正要开门出去,尤旋在内室的门口站着,很担忧的样子。
看见苏云阳,她瞥一眼里面床边上坐着的穆庭蔚,问:“苏先生,公爷的伤势严重吗?”
穆庭蔚听见尤旋的声音,抬眸看过来。
苏云阳琢磨了一下,皱着眉头,好半天才一本正经地点头:“很严重。要命不至于,但是最近公爷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得有人照顾着。否则伤口复发是会出人命的。”
“对了,公爷伤在右肩,最好筷子也别动,牵动伤口容易流血,如果有人喂就最好了。”
他说完这些,去书案前提笔刷刷写了几笔,都是愈合伤口的药。
笔尖停顿了片刻,他又写了几样滋补的药,然后把笔放下,神色如常:“药方我放这儿了,待会儿让人去我那儿取药,告辞。”
作者有话要说: 苏云阳:“我最机智!~”,新m.. .. ,,,网,网,大家记得收藏或牢记, .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