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想到了这一点的还有另一个人:博拉。
博拉低头守在温泉外,身边是同样等待在这里的一群护卫,听见里面传来的动静,大家脸上的神色忍不住都染上了一层暧昧。
听起来,小将军的兴致很高。
想到里面的那个女孩子正是大清大将军王女,博拉深深地低下了头。
……
温泉周围已经早就没有伺候的婢女了——所有的婢女都退得远远地,背过身子围成了一座人墙。
小将军替三格格擦干了头脸上的水滴,随后爱怜地摸了摸她的脑袋,拉着她的手环上了自己的脖颈。
三格格挣脱开小将军的手,挥手就想要打小将军一个耳光,却被他熟练地攥住了手腕。
他笑了笑,微俯身,重新将三格格从温泉中抱起来,替她裹好了衣衫披风,然后亲自伸手过去给她系衣领。
三格格一言不发,呆滞地望着前方,忽然一低头,狠狠一口咬在了小将军的手背上。
她咬的很用力,也很狠——像是要重新把人手指咬断一样。
小将军手背剧痛,大怒之下,猝然推开三格格,却被她紧紧的咬住了手指,推不开。
他只好拉扯着她的长发往后拽。
三格格身体虚弱,终于坚持不住,踉跄了几步,双手扑腾出一层水花,随着他的力道往后仰。
小将军就看她眼里噙着泪,一脸恨意地往温泉里倒了下去——一头乌黑的长发在水中如海草一般飘散了开来。
小将军怒气冲冲,一转身,刚准备一走了之,却鬼使神差地还是停下了。
他皱了皱眉,回身过来,一伸手将三格格重新拉回了自己的怀里,将她的脑袋禁锢在自己的怀里,忍耐地道:“不许胡闹!”
她的脑袋被压在他的胸膛之上,肌肤相亲,小将军这才感觉到三格格的额头温度烫的吓人。
那不是温泉水的原因——而是她自己的体温过高。
三格格发热了。
……
三格格再睁开眼的时候,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阿木。
阿木身后则站着一个身材矮胖,慈眉善目的老伯,瞧着像是大夫。
看见“姑娘”醒了,阿木立即凑近了过来,关切地给三格格掖了掖被子,又喊着大夫来看病。
三格格艰涩地转了转眼珠,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她又回到了小将军华丽的帐子里。
在这里,她有羞耻而不愿回首的回忆——在在这宛如噩梦一般的禁锢之中,她已经渐渐忘却了时间的流逝。
今天是第几天了?
……记不清了。
三格格知道自己病了——而且病得不轻,身体的温度渐渐上升,脑袋里面仿佛有一根筋一直在跳着,跳动的她两边太阳穴隐隐作痛。
牙也开始疼了。
三格格迷迷糊糊地想着——要是能这么病死,倒也就干脆了。
这些天,她不断地在想求死和求生之间挣扎着。
帐子帘被掀起,西北的冷风灌了进来,裹挟着大片大片的雪花——听着外面人行礼的声音,三格格模模糊糊的意识到:小将军回来了。
三格格转头就看见他披风冒雪地进来了。
一边问着大夫的病情,小将军一边就将手中的锦盒放在了一旁——那是他专门去父汗那里讨来的珍品。
大夫见了便是大喜:“有这此物便是最好!”
……
三格格装睡没有多久,就被阿木给扶起来了。
阿木一手端着药碗,一手扶着三格格的肩膀,将一碗药汁给三格格灌了下去。
那是很奇怪的味道——透着一股苦涩的芳香,三格格猝不及防,已经喝下去了。
小将军负手站在阿木身后,看三格格喝下去了,神色也是松了松,但是瞧着三格格重新躺了下去,看也没有看自己一眼,他的眼中又重新染上了一层冷意。
阿木弯着腰,默默地给三格格将嘴角和手擦干净,然后行礼退下去了。
她退出去,帐子里其他的婢女也都被小将军给挥手赶出去了。
三格格一碗热腾腾的药汁灌下了肚子,多少舒服了一些,又听着帐子里没有动静,她悄悄地睁开了眼。
正好和小将军对视了个正着。
他站在榻前注视着她,面无表情,雨雪湿透了他的衣衫。
灯火之下,清晰可见有雪花融成的水珠,顺着他的喉结滚进衣裳里。
三格格眸子睨向他,半晌,慢慢转过了身,翻身向里,抱紧了被子,不再发出任何响声。
小将军沉默了片刻,衣袖一挥,扫灭了帐子里的灯火。
他除去了湿透的外袍,换了衣裳,又在火盆旁边烤了一会儿火,这才过来上了榻。
厚厚的毯子盖了上来,少年温热的体温也同时透了过来。
他伸手不由分说地揽住了三格格在怀里。
三格格没有挣扎,慢慢转过身来。
她一抬头,就撞上了少年的下巴。
她忽然明白了——他是在按照大夫刚才说的:想要病好的快,就要尽快帮助病人发汗。
三格格睁大了眼看他,看他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睛,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