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9 两子相较(1 / 2)

四阿哥自然高兴看见弘昀是个如此胸襟博大友爱的孩子。

他伸手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然后才进屋去。

屋子里一片昏暗。

虽然已经是早春了,但毕竟北地春迟,天气还是冷。

但屋子里连个暖盆都没烧。

弘晖低头站在屋子里,穿戴的整整齐齐,仿仿佛就像是随时要出门的样子。

他如今个子也高了,站在四阿哥面前像一堵墙。

四阿哥让奴才过去拿了大氅, 伺候弘晖披上了,这才望着弘晖:“生死大事,人力渺茫,你这幅样子——你额娘若是知道了,走的也不安心。”

他不说还好,一提乌拉那拉氏, 弘晖又泪如雨下了。

他上前来,猛地就跪了下来,还是跟小时候一样伸手抱住了父亲的大腿,呜咽着道:“阿玛,阿玛,儿子想额娘啊……”

四阿哥一手盖在了儿子的头顶,另一只手安慰又鼓励地在他的肩背上拍了拍:“弘晖,你要振作起来。”

弘晖根本就不听,呜呜咽咽地哭的很伤心。

苏培盛在旁边滴溜溜的转着两只精光四射的小眼睛,一会儿望望弘晖阿哥,一会儿又望望王爷。

劝是不会劝的。

他早就已经坚定地选择了路了。

四阿哥安慰了一会儿,见弘晖哭得一副柔弱之态,又想到弘昀精神抖擞的样子,两相对比之下,不由地生出一股失望。

“好了,别哭,这不是还有阿玛在么?”

四阿哥声音里有点忍耐, 若是换了平时,弘晖也肯定能听出来,但是他这时候思念亡母,哭得十分伤心,一时间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看着不像样,苏培盛慢吞吞的上前去扶起来弘晖,轻声细语的就把人给劝到一边,坐下来。

真的别再哭了——本来王爷对王妃就没有太多的感情。

再这么哭下去,就该惹王爷不耐烦了。

事实上,弘晖阿哥倘若头脑稍微敞亮一些,这时候都应该看明白了——府里已经是侧王妃一家独大。

别人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兄弟姐妹里应外合。

他这根独苗往后的路……难走咯。

……

从弘晖屋子里出来,四阿哥本意是想鼓励他几句的,但是想着儿子刚才哭哭啼啼,一副软弱不堪的样子,四阿哥驻足在台阶上,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转身回去书房了。

等到王爷这边走了,馥蕾才从屋子后面闪出来,走到了弘晖身边, 伸手扶住了他:“奴才给二阿哥打盆水来, 擦擦脸罢?”

弘晖这时候才算稍微平复了一些。

他微微仰起头,顺着窗格子看向明净的夜空——天空还是那样的天空,但是再想像往日一样,哪怕聆听额娘一句责备,都不可能了。

他点了点头,抬手用衣袖又拭了拭眼泪。

毕竟是经常伺候人的,馥蕾的动作倒是很麻利,不一会儿就已经让小丫头把洗脸水给送进来了。

她亲手接过了铜盆,将柔软的手巾搭在盆沿上,端着一步一步就过来了。

弘晖忽然就站了起来,转身往屋子里去,馥蕾微微犹豫了一下,就看弘晖转头看了她一眼。

这就是让她也来进屋伺候的意思。

馥蕾端着盆,目不斜视就跟过去了。

她毕竟在几个侍候的女子里,算是最混的出头的,就连弘晖阿哥身边的大太监,明面上见了她也不得不摆出一副笑脸。

到了屋子里,馥蕾就看会弘晖阿哥从书桌的夹层里又拿出了一张书纸,对着灯火看了一会。

他脸上泪痕尤湿,一边看一边发呆。

馥蕾想了想,将脸盆先给放在了一边的架子上,然后过去就跪在了弘晖阿哥的脚边:“奴才伺候您。”

她轻轻地捧起了弘晖的一只脚,轻手轻脚的就把他的靴子给脱了,然后将脚给抱在自己怀里,额不重不轻地揉捏了起来。

“额娘慈爱,虽是对我颇有重望,最终还是依了我的性子……”

弘晖说着说着,抬袖拭泪。

馥蕾跪在地上,赶紧顺着他的话头就道:“二阿哥说得极是!奴才有幸,得在王妃面前曾伺候过几次——似王妃那般慈爱仁慧的主子,莫说这府里,便是宫中也找不着第二个了”

弘晖心里难受,伸手就对着馥蕾道:“来!”

这不过是一个地位再低微不过的女子了,他也并非宠爱馥蕾,只不过……在这样内心十分寂寞悲哀的时候,可以有个人在身边软语安慰。

总是好过一个人对着空冷的夜。

馥蕾起身凑了过去,身姿如杨柳一般柔软。

她小鸟依人地依偎在了弘晖的胸膛上,伸手抱住了少年的腰:“二阿哥,奴才陪着您。”

弘晖伸手解了随身的玉佩赏给她。

这玉佩是一等一的品相。

馥蕾虽然出身低,但是进了王府也有一段时间了,整天在这富贵锦绣乡里泡着,好东西也见识了不少,这时候将玉佩捧到手上,已经知道价值非凡。

她不由得喜出望外,跪下来又磕头:“二阿哥能听进去奴才一两句,莫要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