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仪式,比第一种就更简单了,基本上就是给主子爷和嫡福晋敬茶磕头,福晋当众宣布以后侧福晋的各种待遇,后院众人过来恭喜一番,各种送礼。
还有主子爷和福晋的各种赏赐。
毕竟,人都已经在府里好几年了——就算想有仪式感,也没那么新鲜了。
正院里,福晋心里虽然酸,但是脸上还得做出大度的模样。
等到四阿哥过来了,坐在这儿一边喝茶一边等着顾氏,福晋主动就道:“爷将礼单看了吗?”
礼单是早就让人送到前院书房的,四爷想必看过了也无异议。
否则早就会让人过来说了。
乌拉那拉氏这句话其实是句废话,但也好过相对沉默。
她有些悲哀:她和四阿哥都还很年轻,这一世夫妻的缘分还有很长,但如今,她已经要用这些无用的废话来填满彼此相处无话可说的尴尬了。
四阿哥放下了茶盏,也没看四福晋,心里算着时辰差不多了。
府里过来恭喜的众人也差不多都到了。
虽说今天的主角是侧福晋,但毕竟难得有机会见到主子爷,耿格格和另外三个侍妾都打扮得格外精心。
武格格倒还是那副不卑不亢的老样子。
四福晋见自己没法子吸引四阿哥的注意,于是转头就用眼神示意嬷嬷去让乳母——把弘晖阿哥给抱出来了。
反正今天堂屋动静大,孩子也是睡不了的。
这一招果然百发百中,四阿哥看见了弘晖,站起身就过去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又看他衣领略微敞开,生怕孩子着凉,于是亲手给他压了压领口。
弘晖如今越来越大了,也越来越不怕四阿哥了,他低头看着父亲给自己整理衣领,倒是也明白阿玛疼爱他,于是伸出小手,就抱住了四阿哥的胳膊。
四阿哥虽然不亲自伸手抱孩子,但看着儿子可爱的小脸,心里也很是喜欢。
看着四阿哥和弘晖一副父子情深的样子,福晋觉得腰杆子硬了,抬手喊了门口的婢女过来,让人再过去花步小筑那里催一催。
到了时辰,总不好让主子爷等着罢?
幸好这时候,外面动静也来了。
顾幺幺被人簇拥着进了屋子来,给四阿哥和福晋盈盈下拜,乌拉那拉氏见到她这般雍容打扮起来的模样,眼睛微微瞪大。
她吸了一口气,竟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顾氏虽然打扮得华贵,但毕竟也是按照侧福晋的规格来的,不可能越过了嫡福晋去。
让人惊艳的,不是这一身打扮,而是撑起了这一身打扮的人。
顾氏的头发全部梳拢了上去,只露出了一截细白的玉颈——她脖颈修长,下巴纤柔,线条优美,纵然是旗装的领子也遮不住。
她发间玉簪、衣裳上的玉佩都是好东西——虽然不逾规矩,却能看出来是四阿哥格外宠爱她,才精心挑出来的好东西,那样沉甸甸的,珠光宝气的首饰压满了头,却偏偏有一股漫不经心的出尘之姿。
这幅样子,真是连宫里的娘娘们都要比下去了。
四阿哥坐在旁边,视线扫到她脚上,看着她高高的花盆底鞋,再看她袖子里的手指紧紧地抓着身边两个婢女,就猜到她这一路不知道怎么歪歪扭扭走过来的。
他又好笑又挺心疼,但是如今仪式还没有结束,总不能这时候就让人拿了绣墩过来赐座。
走上坡路,自然是要辛苦一些的。
他将她捧得越高,也会将她护得越好。
……
“开始吧。”四阿哥心疼顾幺幺累着,一抬手就示意仪式开始。
陈氏站在旁边,看着耿格格盯着顾格格……不,现在该叫顾侧福晋了。
耿格格整个人都看得出了神,陈氏见她如此,不由地撇嘴笑了笑,用手肘撞了撞耿格格,侧头过去轻声道:“看傻了?这是命呢。”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想当初,耿格格因为救了大格格一命有功,不是也同时和顾幺幺被封成了格格么?
但是最后,一次机会都没抓住。
于是,也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顾氏越走越高。
耿格格收回眼神,心里很不舒服——嫉妒顾氏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陈氏总是对她说话这般肆无忌惮。
就好像她们两个人还是当初平起平坐一般。
其实不是的,耿格格早就是格格了,身份有别。
陈氏笑她?
却也不看看自己又混成了什么样!
耿格格不动声色地离陈氏远了一些。
……
给福晋和四阿哥磕完了头,顾幺幺正要起身,却因为脑袋上的东西太重,头重脚轻,花盆底又踩不熟练,没法着力。
她微微一个踉跄,吓得黛兰和尔曼都伸手来捞她。
但还是没有四阿哥动作快——直接就把人给扶进怀里去了:“幺幺!”
福晋脸色一下就变了,立即把脸给转了过去。
顾幺幺心里叹了一口气——她绝对没有要在福晋面前卖弄四阿哥宠爱的意思!
谁会这么蠢!
四阿哥伸手扶住了她的腰,将她交到黛兰和尔曼怀里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