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秋斋门口,四阿哥见奴才们都吓得站在了原地,而郭格格还在原地惨叫着,于是抢过了旁边一只木桶,对着郭格格劈头盖脸地浇了过去。
火势太大了,根本就没有用。
郭格格在火焰里踉踉跄跄了几步,有如喝醉了酒的人一般,忽然对着旁边的墙猛的冲了过去,一头就撞在了墙上。
她醉酒一般的“舞蹈”终于停止了,整个人顺着墙壁缓缓地“滑”了下来。
婢女们尖叫了起来:“格格自尽了!郭格格自尽了!”
福晋腿一软:“这……这……”
……
前院。
李侧福晋带着弘昐过去的时候,就正好撞上了也在那里焦急等待的芝迷和二阿哥、还有乳母、嬷嬷等人。
李侧福晋也没理会,看着婢女们扶着弘昐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她伸手掏了手里的帕子,给弘昐温柔地擦了擦脸上的眼泪。
弘昐还沉浸在恐惧之中,抓紧了椅子扶手,抬着一张小脸,不断的问母亲:“额娘,刚才那是郭格格吗?!”
李侧福晋伸手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弘昐乖,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看的别看,有额娘在,你还怕什么?再说了,你阿玛也是心疼你的,你乖乖听话就是了。”
不然也就不会催着她把弘昐给送到前面来了。
弘昐沉默着没说话,伸手握成了小拳头,在自己废了的那只腿上用力地捶了几下:“儿子只恨自己如今是个废人,连想去哪儿,要做些什么事儿,也不得儿子做主!”
李侧福晋听着心疼,立即就蹲下来在椅子旁边了。
她抬头望着弘昐,低声下气的哄着儿子:“小祖宗,你这说的叫什么话?”
她正说着,襁褓之中的二阿哥忽然就发出了几声哭声。
李侧福晋一怔,目光就扫过来了。
看见李侧福晋缓缓地站起身,芝迷不安地就伸手在背后,推了推乳母的手臂。
乳母会意,抱着二阿哥就往后退了几步。
芝迷赶紧跪下:“奴才给侧福晋请安,侧福晋吉祥!”
她是福晋身边有头有脸的大婢女,无端端的又没什么过错,看她跪下来请安,李侧福晋淡淡笑了笑:“芝迷起来。”
她虽然这么说着,步伐却已经绕过了芝迷,往二阿哥那边走过去。
芝迷慌的一下子就从地上撑起来了,赶紧就过去护在抱着二阿哥的乳母身边:“小主子年幼,哭闹惹得侧福晋心烦,是奴才没设想周到,奴才这就带小主子去旁边屋子里。”
二阿哥是嫡子,身份尊贵,几个乳母也是精挑细选出来的,都是慧朴沉默的模样,听见芝迷这么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一个个请了安,领头的那个乳母赶紧抱着二阿哥就想要避开侧福晋。
二阿哥被乳母勒在怀中抱的紧了,小身子有些不舒服,挥了挥小手手,哇哇地又哭了起来。
李侧福晋又上前了一步——这一下距离更近了,可以清楚地看清襁褓里的二阿哥。
小脸蛋嫩的跟豆腐一样。
李侧福晋口中啧啧作声,逗了几下二阿哥,就看二阿哥居然停止了哭泣,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望向了自己,眼神中都是好奇。
芝迷声音都颤了:“侧福晋……”
她就怕李侧福晋会伸出手去碰二阿哥。
还好,李侧福晋也就是发声逗了几下孩子,然后回头道:“弘昐。”
坐在椅子上的弘昐,撑着拐杖过来了。
等到了近前,弘昐站住了。
李侧福晋招了招手,话语里带着微妙:“这也是你的兄弟呢,弘昐,过来看看二阿哥。”
弘昐坐在椅子上,不耐烦地挪了挪身子,小声地抱怨了一句:“又不是没见过!”
他这话说的也没错——往嫡额娘正院过去请安的时候,二阿哥常常都是被乳母抱在旁边的。
芝迷的眼神不安地在李侧福晋和二阿哥之间来回,,终于忍耐不住了,刚要上前去从乳母手里抱过二阿哥,万幸福晋过来了。
看见福晋过来,李侧福晋淡淡地蹲下去请安了。
弘昐跟着也过来请安。
福晋也没有立刻叫起,先过去瞧了瞧二阿哥,又看了看乳母的神色,见芝迷对自己微微点了点头,她这才转过身来。
弘昐还站在原地,用一条瘸腿艰难的支撑着身体。
福晋淡淡瞥了一眼:“扶大阿哥坐下。”
旁边立即就有奴才把椅子给抬过来了。
福晋看了一眼被晾在一边的李侧福晋,这才道:“侧福晋,差不多了——你带着大阿哥先回去罢。”
火势已经控制住了,只剩下一些余火还在做最后的熄灭。
等到这一对母子走了,福晋转头盯着了好一会儿,才道:“芝迷。”
芝迷赶紧就过来,不等福晋问话,她已经把刚才的情形都给描述了一遍。
福晋听着听着就厌恶地皱起了眉头:“以后别让靠近二阿哥。”
……
前院书房里,顾幺幺一直等了挺长时间,才算等到四阿哥回来。
他满脸尽是疲惫,身上都是烟熏火燎的气息。
幸亏顾幺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