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幺幺抬起脸,在灯火之下冲着四阿哥露出了一个柔软的笑意。
她伸手把糕点送过去:“这个好吃,爷也尝尝。”
四阿哥笑着微微转开头,握住了她柔软的小手,捏了捏,脸上的笑容就淡了:“手怎么有点凉?”
黛兰是在旁边伺候的,一听这话赶紧就进屋去拿了衣裳出来给顾幺幺披上:“格格仔细着了风!”
四阿哥见状,过去俯身,亲手替顾幺幺扣上了领口的扣子。
顾幺幺脑袋扎在他的怀里,软软的哼唧:“我热呢!”
……
花步阁里的主屋要比沁秋斋那儿精致多了,也宽敞不少。
由南向北中间的方向——被屏风隔成了两个区域,人坐在屏风后面,看着影影绰绰。
这样奴才送热水进来,也不会太尴尬。
半夜时分,奴才们提了热水出去。
帐子里,顾幺幺躺在四阿哥的怀里,两个人挤在一个被窝里,顾幺幺由着他握着自己的手。
然后她反手去握住了他的手,把他修长的手指收进自己的手心里,又抱住了他的腰。
四阿哥抬手摸着她的头发,低头吻了吻她的脸颊,温柔地沉声道:“睡吧,毕竟你身子弱——爷心疼你。”
他说完,伸手在她的后背心拍了拍,将被子往上拢了拢。
顾幺幺听了这话,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脸不由地就红了:“爷……”
她伸手去戳他的胸膛,就听四阿哥沉声笑了起来。
他勾起她的一丝长发,在指尖缠绕了几下,意味深地看了她几眼,忽然紧紧抿了抿嘴,将被子往上一罩,低头便狠狠在她下巴上吻了好几口。
……
屋子外面,堂屋里留了一盏灯。
黛兰站在门口,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奴才们也就是刚刚把热水送走,还指不定主子会有什么其他的吩咐。
她站在门口不敢立刻走。
尔曼见状,伸手轻轻地扶住她的肩膀:“这儿有我守着,你看上去精神很不好,去凳子上靠着墙歪一歪。”
她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张凳子。
黛兰还有点不好意思,尔曼已经伸手推着她过去坐下了,又替她拿了东西披上:“放心吧,我从前在前院的时候,值守到天亮,还不是常有的事儿?我熬得住!”
黛兰伸手拢紧了领口,想到之前雅诗的所作所为,对比眼前的尔曼,不由得轻轻摇了摇头。
大约是察觉到了黛兰的视线,尔曼站在昏黄的灯光之下,从暗影里回头看着黛兰,了然地笑了笑。
……
屋子里,第二次叫了热水之后,一切终于彻底的平静了下来。
顾幺幺翻了个身,皱着眉头轻轻哼了几声。
四阿哥听见了,将她拢进了怀里:“不舒服?”
顾幺幺伸手抱住他的腰,倒在他的怀里,可怜兮兮地没说话。
四阿哥一起身就要伸手掀帐子喊人,顾幺幺吓了一跳,赶紧把他给拉住了。
……
第二天一早,四阿哥起身的时候,就看顾幺幺还睡着。
就算是在睡梦之中,她的眉头也是轻轻皱着的——看着是真的不舒服。
四阿哥看着她这不舒服的样子,心里就揪了起来。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他对着她,心疼的时候是越来越多了。
叹了一口气,四阿哥一边让奴才伺候自己穿衣,一边就嘱咐人去拿药。
等到顾幺幺起床的时候,药汤已经煎好了,黛兰正颤巍巍的捧着托盘进来。
看着浓黑如墨的药汁,顾幺幺睡得还有点怔忪,脱口就问道:“这是什么?”
黛兰把药碗端到她面前:“是主子爷的吩咐……”
顾幺幺尴尬了一瞬,摆了摆手,让人把药给端到一旁去了,也没喝:“今儿是该给福晋请安的日子,收拾收拾,一会儿过去吧。”
……
顾幺幺打扮得很清淡。
出了花步阁,往正院方向,没走上多久,在一处道路交汇之处,迎面就碰上了郭格格和耿格格。
郭格格如今虽然能走动了,但是苍白的一张脸,血色怎么也补不回来,平日里也只能靠胭脂提提气色。
但是偏偏她又太贪心——胭脂抹得过多,整个脸颊跟猴屁股似的,简直像个纸扎娃娃。
幸亏这是白天。
若是夜里瞧见了,定然很吓人。
毕竟如今都是格格了,耿格格含笑上前来,拉着顾幺幺的手就给她行了平礼,还屈得比她更深了一些:“顾姐姐,我这几日身子不大好,还未曾赶得及过去贺喜你呢,姐姐千万莫怪莫怪!”
如今即使位份都是格格,又比顾幺幺年长,她也绝不敢叫“妹妹”。
……
福晋正院里,今儿正热闹。
大阿哥弘昐过来请安了。
被阿玛带到前院也有半年的时光了,大阿哥从以前的哭哭啼啼,逐渐过渡到了现在也能适应的状态。
果然看上去性子也不似从前那么任性了。
顾幺幺到的时候,就看大阿哥弘昐正在奶声奶气地给福晋请安,宋格格搂着大格格在旁边,笑语盈盈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