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深深。
睡觉睡到一半, 赵安安正做着梦呢,忽然听到有人喊她,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 望见白雾凝结中, 白刀从里面走出。
他换下了那一身万年不变的白袍, 改换成贴近这个世界审美的西装。
她吓一大跳, 揶揄他:“白刀大人, 想不到你竟然还会变装。”
白刀腋窝下仍旧夹着厚厚的一本笔记簿, 右手拿着笔,随时准备着书写。
他冷漠脸, 毫不避讳地告诉她:“从你身上我学到了要随时随地懂得变通这个道理,就好比你现在,连我都差点分不清,你到底是夏姬, 还是赵安安。”
她妩媚地勾起唇角,自信地仰了仰下巴,语气肯定:“在这个世界,我就是赵安安,我已经完全沉进去了。”
他愣了愣, 随即在笔记本上飞快地记上一笔, 她想要看,没来得及看到, 他就已经将记事簿合上。白刀咳了咳,继续往下说:“我想我带来的应该是个好消息, 截止到目前为止,你是停留在这个世界最久的任务者。”
宿主很挑剔,这一次,却意外得没有直接宣布任务失败。
白刀看一眼她:“宿主应该是对你很满意。”
她慵懒地坐起来,不以为然地抚了抚身前长发,“这次的任务,就是要精确地扮演赵安安,无论是从心理还是从行为举止,我越像她,她就越对我满意。”
她怨怨地伸出手指了指他:“白刀大人,我演的很投入,下次如果没有什么有效信息告诉我,请你不要再出来打断我。”
白刀:“不好意思,我这就退场。”
在他转身离去的时候,她忽地又喊住他:“白刀大人,你似乎有点不一样了。”
白刀没有回头,匆匆踏入虚无中。
她躺在床上,将这几天的事全都回忆一遍,最后又重新浸入。
在这个世界,没有夏姬,只有赵安安。
时间拉回任务时间。黑夜转成白天,新的一天新气象,只要心中有爱,每天都是修罗场。
第二天,赵安安起了个大早。严格来讲,天还没亮,她就从床上爬起来了。
昨晚睡觉之前,唐既哲给她发了短信,问她第二天要不去接着去拍戏。赵安安当然应下了。
剧组有趣又好玩,比待在家里面对严煜这张死人脸好多了。
六点二十分,睡梦中的严煜被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是赵安安的声音。
她在屋外喊:“严先生,不好了!着火啦!”
严煜猛地从床上跳起来。
打开门一看,赵安安笑得一脸灿烂,“早上好啊,严先生。”
严煜睡眼惺忪,眼皮上下一搭,冷冷往赵安安身上一扫。
“火呢?”
赵安安指了指自己:“我就是那一把清新脱俗的火。”
严煜作势就要将门关上。赵安安一脚抵住,趴在门缝里,无辜大眼眨啊眨,声音嗲得能够酥死人:“严先生,别生气嘛,人家也是为你好,中老年人,早起运动才能强身健体,你看,你长这么帅,万一猝死了多可惜。”
严煜:“我要是猝死,也是被你吓死的。”
赵安安伸出手死命揪住他的衣服,道出自己的目的:“严先生,我要开车出门,你的车钥匙放哪了?”
严煜皱眉回过头。
他重新打量赵安安。
她穿的简单。除了一脸妆,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严煜漫不经心地问:“这么早,你出门干什么?”
赵安安面不改色心不跳:“去给你买早餐。昨晚经过深深的反思后,我想清楚了,在我失忆的这段时间里,只有严先生才是我可靠的伙伴,所以我必须好好抱牢严先生您这根大腿。”
她嘴里说着甜蜜的话,眸里抛着勾人的眼神,最后还嗷呜一声结尾,像极了撒娇的小奶猫。
严煜屏息三秒,而后抿抿薄唇,将门打开。
冷峻的脸一如既往淡漠,但是语气却不自觉柔上三分:“让家里的佣人去买就行了。”
赵安安一脸五好学生升旗手阳光下宣誓的神情:“不,必须是我亲自去买,才能凸显我的诚意!”
严煜转过身,背对着赵安安,指了指柜子上放车钥匙的白瓷盒,“你自己选一辆。”
白瓷盒里几十把钥匙,赵安安挑来挑去,最终挑了辆廉价的帕加尼,她问:“严先生,难道我没有员工用车吗,以后我每次用车,都要来你这里拿钥匙吗?”
严煜走回床边,“那里面一半的车钥匙本来是你的。你离家出走的时候,很有骨气地把东西都还了回来。”
赵安安心在滴血手在颤抖,“严先生,我现在能反悔吗?”
严煜无情拒绝:“不能。”
赵安安哼地跺了跺脚,严煜重新躺回床上,闭上眼准备继续睡觉:“把门带上。”
房间安静下来。没有听到想象中的关门声。
严煜以为赵安安自顾自地走了,很是不满,他不想下床,扬长声调:“赵安安——”
她的声音近在咫尺,“嗯?”
严煜睁开眼。
赵安安正趴在他枕头边,她离得如此近,他几乎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