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霜雪现在完全明白过来了,虞海擎说不定就是来讨过去的债的。
他想起之前对方望着自己的眼神,以及带着怒火的那句话——谢霜雪,你气死我算了。
难怪他这样说。遇到这种事情,肯定是要生气的。
那虞海擎现在是想着要报复我,还是要把我叼回窝里去接着欺负?
谢霜雪拿不准主意。
之前的他看起来真的很凶,盯着自己仿佛要吃人一样,和几年前的纯情挂相比大相径庭。这让他越想越心虚,十分忐忑。
换个角度看自己的行为,先是为了试探虞海擎的底细骗人,一直不告知自己的情况,从头骗到尾,后来直接在人最落魄的时候消失了,怎么想怎么不地道,真是好一个渣男。
这件事他忘了,虞海擎可一直没忘。
谢霜雪之前还傻,没过脑子,直接暴露了自己009的代号,难怪之前对方听了这一句脸色就奇怪起来,恐怕那个时候就已经意识到自己是谁了吧。
呜呜,我完了。
这样许多事情叠加着,谢霜雪只觉得脑子比之前还乱。他动了动,卷着被子把自己缩得更小了一些。
幸好羽族一直守在这里,肯定不能让其他人进来,那人不在,他好歹还能缓缓。
坐在他床前的凌络和凌悬对视一眼,感觉十分疑惑,凌悬伸手拍了拍他的背,试探性地问了一句:“阿雪,你怎么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过了一会儿,谢霜雪才动了动,但还是没有转过头来,凌悬听他喃喃念道:“我好像闯祸了。”
凌悬没懂他闯了什么祸,还以为他指的是漓南那件事,便低声宽慰道:“没事的,阿雪,那是我们做的。而且大哥他们已经和族长还有殿下解释清楚了,这还是多亏了你找来那证据,你有大功劳,怎么能说是闯祸呢?”
真要是这么简单就好了。
听了他的安慰,谢霜雪显得更加焉哒哒的。
过了一段时间,他又想到什么一样,调出通讯界面看了一眼。
看到当时下意识起的009的名字,他再次为自己感到无语,简直是教科书级别的犯傻,但是昏迷的时候虞海擎有给他发不少消息。
前面几句,大意是让他先休息,估计已经从后台确定了谢霜雪没事,又没有再短时间内把他逼得太紧,最后留了一句:“秦飞鸾已经安顿好了。我在北地等你。”
这就是守株待兔哇。
我的北地也沦陷了,他会在那里也接着欺负我的。
谢霜雪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儿又睁开,随后再看了那句话一眼。
恰在这个时候,又有羽族过来传信。
因为漓南的事情太大,总归还是要正式得把这件事分说一道。因为谢霜雪晕倒,所以之前都是尘心他们顶着的,现在他醒了,具体是什么情况自然要问本人。
“殿下请您过去一趟,”那送信的羽族道,随后又看了看他,犹豫着补充了一句,“金翎使大人如果还是不舒服,就多休息几天,总不差这一时的,我自会去和殿下说。”
凌悬也是这样想的,但随即躺在那里的谢霜雪一记听这话就坐了起来。
“我没事,我好得很,”他道,“我现在就去见殿下。”
处理一下漓南的事情也好,好歹有正经理由暂时不去北地了。
翻了大车的谢霜雪根本没想好要以什么样的心态去见虞海擎,所以他找点其他事情挡一挡勉强是个办法。
纯遥亦不是非要在这个时候见他,他只是按规矩例行公事,看到谢霜雪苍白着脸色急匆匆地走过来还愣了一下,心里心疼起来。
这厅中不仅有纯遥,还有羽族的三位长老,连镇守浮梦塔的族长也分了一道虚影出来,许多在族内有些地位的羽族都在一边坐着,就是为了这件事。
“阿雪,”纯遥当即上前,关心地看着他,“你怎么样?身上还有没有不舒服的?”
谢霜雪摇了摇头,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在这个时候,席间便有人发难。
看着是个不太熟的面孔,带着几分讽刺和轻蔑说道:“作为羽族金翎使,没有这样柔弱的,漓南的事情还没算清楚,谢霜雪私自行事,差点酿成大祸,总不能因为受了一点伤就要逃过去吧?”
紧跟着后面到来的尘心凌络脸色一沉,还没有来得及为他解释,谢霜雪就听见长老席那里有人出声了:“你闭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出声的竟是凌长老。
他冷着一张脸,怒意不似作伪,谢霜雪还觉得自己听错了,但他确实是这么说的。
“柔弱?谢霜雪至少数次上过战场,你算什么?从出事以来就赖在浮梦云间不敢出去,现在倒是凛然了,你又是什么东西?”
凌长老脾气倒是一如既往的暴躁,讲话很不客气,但谢霜雪反而不习惯了。
嗯?他怎么了?
他不是很讨厌我吗?
难道我一觉醒来,凌长老就被夺舍了?
他哪里知道,羽族在他昏迷的时候又搜查了漓南城主府,找到了不少东西,更有漓南的人招供,若是他们晚来一步,漓南就要对着凌络凌悬下手了。
凌长老知道这些,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