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白莲神色温和的放着杀气,耐心的问:“这是什么意思?” 水户显然非常乐于回答他—— 女孩嗯嗯的考虑了一下:“这里首先问个问题,白莲桑觉得自己在效忠那位殿下的吗?” 白莲心说不然呢? 要不是年轻的主公动辄犯蠢,同僚又一个赛一个的没眼色,他至于二半夜的来这里被人恐吓吗? 水户就说不对。 “【忠诚是不会擅自越界的】” “你瞒住那位殿下某些问题,然后提前来这里见我,试图影响会面结果,本质就是在替他做选择。” 以当前的文化背景来看:“如果这也能叫忠诚,那历史上那些曾为主公甘心赴死的忠勇家臣们,怕是要从棺材板里跳出来打你啦。” 漩涡水户同样摇了摇头,语重心长的告诉他: “在有稳固秩序作为束缚的时候,武力并不能完全决定地位的高下,所以哪怕白莲桑一直很强,在过去,你也只是一把听从大名吩咐的刀。” “但那个时候——” 她说着,做了个抽手绢擦东西的动作。 时间仿佛一转几年前,他们还在那个落满灰尘的库房里。 她问:【我记得水之国大名有七个儿子,有和白莲桑关系特别好的吗?】 他答:【有吧。】 于是:【那我们让他当大名好了。】 画面转回现在,漩涡水户冷静指出:“在谈话发生的那一念之间,你决定了谁可以活着。” 所以:“不是你效忠了那位殿下,而是你选择了他。” “呐,白莲桑。” 女孩子满是赞许的拍了拍他放在桌面上却握紧的手背:“早在几年前,你顺着我的提议去思考,挑选他作为胜利者的时候,你的人格,就已经绝对凌驾于他之上了。” “虽然你本人可能意识不到,但是——” “但是总有差别吧?” 她试图举例进行猜测。 “比如,嗯,比如之前面对他们时,行礼啊下跪啊都挺容易的,但从那之后,却莫名有点跪不下去?” 白莲说不哦。 “我跪的下去。” “——那跪完了总该有些莫名不爽的吧?” 她看似是不服气的想要强词夺理,神态实则笃定极了。 “还有之后这几年。” 漩涡水户扳着手指头开始跟他数。 “你看似只是管着外海,顺便看护航运,对纷乱的国内冲突无从下手,但讲道理,那本来就是我们合作的一部分。” 虽然趁着冲突赚了的钱,是涡之国占了大头—— 但动乱本身,乱起来后谁生谁死,城池领地都什么下场,基本全由白莲做的决定。 哪怕后来觉得消耗太大,将要影响水之国的根基,也是白莲率先做出判断,然后要求水户收手。 说到这里,大中宫啧啧有声的比划了个手势。 “白莲桑当时没有照镜子,所以错过了自己说那句话时的表情。” 那是一种他自己都没意识到—— 不,甚至到现在他都没意识到的,属于主人翁的神情。 “三年半唉!” 女孩子提高声音表强调:“在这点上应该也会有落差吧?” “明明已经习惯了自己决定国家的走向,习惯了将它当做自己的东西去呵护,但突然有一天,又要从暗转明,回到原有的统治框架里,去侍奉一个因为被自己选择,才侥幸(活着)脱颖而出的主上——” 话没说完,她突然不继续了。 “我们打个赌吧。” 小公主仿佛临时起意:“今天白天你们开会的时候,他听信那些猜测的时候,还有最后他发脾气的时候,白莲桑心里其实都很无语吧?” “那种感觉不太像是生气,而是看待一位自己没眼色没出息的后辈——” “您用词僭越了!” “那就部下?” “宫——” 他的声音越严肃,她反而越是不当回事。 “又或者说。” 女孩子绕着自己垂下的红色发辫,眯眼笑开:“那就好像一只学不会听话讨巧,还总给主人惹麻烦的笨蛋宠物?” 这次,她甚至没给白莲继续开口的机会,自顾自说出了结论。 “那个笨哦,让人想说‘再有下次,就直接丢掉你好啦’。” 说完,她孩子气的做出了个摊手的动作:“我说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