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再给点时间?”
吕舍不想走。
即便知道拜师无望,他也不想死心。
空入宝山而无所得,只有遇到的人才知道多抓狂。
“不能,”慕耀很绝情,“这事过后,咱们恩仇两消,互不相欠!”
“恩人,”吕舍无奈,“老夫真的没有恶意,不用如此防备?”
“呵呵!”
冷笑一声慕耀大步离开,去隔壁找老刘商量具体事宜。
送这群大夫回府城这件事,刘老爷其实挺纠结的。
他不敢信任这群人,能为钱坑蒙拐骗,肯定会被更多的钱收买。
但是刘家理亏在先,又不能破坏两方关系,即便忐忑,只能咬牙答应。
“明日我多派点人寸步不离死盯他们,每顿吃多少米都要了解的清清楚楚!”
“倒不必这么紧张,”慕耀解释,“这群大夫胆子不大,脑袋也不聪明,吓唬一番就稳了。”
“他们太贪财,”老刘还是没法放心,“自古鸟为食死人为才亡,不能太过相信人性。”
做生意最怕遇到得就是这种流氓,找不到法子拿捏,用银子砸又觉得膈应自己!
“没事,”慕耀笑咪咪开口,“走之前,咱们把他们身上的银子全扒干净,再押着签下十万两银子的欠条,双管齐下,不怕他们不乖乖就范。”
慕耀不觉得自己说出的手段都恶毒,然而话音落地,室内立刻寂然,刘老爷放在肚子上的手,更是半晌没敢动,“慕相公,这主意谁给你出的?可是吕舍?”
这老阴比,真不是一般恶毒。
即便赌坊贪心,也只是下套让人名正言顺背债,到他这,直接成了无中生有!
“对,”慕耀面不改色,“此人不仅脸皮厚,手段也花哨。”
“行舟,“老刘听完,立刻嘱咐,”听到没?这个人得重点看守,他身边人多加一倍!”
“是,老爷。”
“对了,”老刘想起一个问题,“这次去府城,慕相公可要一起吗?”
自己倒是想凑热闹,可惜牵一发动全身,暂时不能招摇。
“不能,”慕耀跟老刘想法类似,“乡试之前,我不打算踏足府城。”
慕家没半点根基,躲着那些大人物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一时冲动就往上凑?
“我猜也是,”老刘有些失望,却没有表现出来,把分寸把握的非常好,“对你来说,还是学业更重要。”
“嗯,”慕耀没有否认,“等明天送走这群人,我便着手处理入学的事。”
“可有什么需要帮忙?缺钱用不?要不要给你从府城带些书过来?”
得知连累慕家后,老刘就致力于修复两方关系,第一时间就送去大笔赔款。
然而,有了隔阂后,双方表面无事,却始终隔着一层,直到今天,她才感觉这层膜彻底消失。
当即,趁热打铁。
不过,刘家是商户,认字是为了看账本,并不怎么注重读书,打交道的夫子大多是落第举子,对科举没什么用。
即便想通过请名师卖好,也无能为力,只能另辟蹊径。
几经波折,基本确信老刘可以信任,犹豫一瞬,慕耀没有拒绝这番好意,“我家银子够用,若是方便,书可以带几本。”
原本已经做好被拒绝的准备,突然峰回路转,意识到慕耀的改变,老刘喜形于色,“我这就让人把十年内的乡试策论全找出来。”
“不急,”慕耀拦住他后,抛出另一个话题,“刘老爷,这次的事看似告一段落,其实不然,得知你身体康复后,府城那些可能会狗急跳墙,你们家可有准备?”
听到这话,老刘立刻挺直脊背,“慕相公,我把你当自己人也就不瞒着,刘家现在的处境非常不好,生意多,各行各业都掺和一脚,可正因为这样才良莠不齐,没一样拿手的东西,就连投靠人,人家都不想接手。”
“那你们难道坐以待毙?”
“非也,”老刘解释,“家里那几个小子最近一直奔波,想给家里重新找一个靠山,这是最快解决问题的办法,不过时间太短,也没有打动人心的利益,暂时无法让那些大人物侧目。”
现在的刘家烈火烹油,看似繁花似锦,实则大厦将倾。
刘老爷做了两手准备,一方面让儿子积极争取活路,另一方面偷偷处理产业,把赚钱不多的产业换成现银保留底蕴。
“我有一桩生意可以帮刘家渡过这次难关,刘老爷可要听听?”
“口气这么大?”老刘暗叹初生牛犊不怕虎,有些不信,“说说看是什么生意?”
“做生意,说到底围着吃穿住用,盐铁最赚钱,握在朝廷手里,其次便是酒和茶。”
“这些话倒是没错,”老刘点头附和,“我家最赚钱的就是酒铺和茶铺,其次便是布庄、粮店,水运也不错,但是损耗高风险大,得看老天爷给不给面子,最难做的是卖碳,辛辛苦苦几个月,盘账后却发现赚的银子不够吃一顿酒。
怎么?你想插手酒业和茶业?”
“不,”慕耀野心更大,“我看上的是造纸!”
酒也好,茶也罢,只能赚一些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