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春涛招供了,是陈辞指使他去哄骗宋云清的,也是陈辞指示他去见的宋柳。
原本是想通过宋柳逼迫宋绵时妥协,把宋绵时身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宋柳,让她撤诉,谁知道宋柳被刺激到想不开,直接跳楼了。
宋春涛走投无路,他求到陈辞的头上,陈辞也慌乱得不行,胡乱出了个主意。
宋春涛当真了。
一来是慌的,二来是因为他担心宋绵时扒出自己没死的事。
听着非常的荒诞又离谱。
而且把事情全部推到陈辞的身上。
这中间是什么,明眼人一看就明白,陈辞就是个顶锅的。
偏偏宋春涛一口咬定事实就是这样,没办法。
宋绵时停顿许久,反问道:“黄警官,你信吗?”
“这是宋春涛今天上午交代的全部内容,他推翻了自己之前所有的口供。”黄警官想到上面来的电话,继续说:“也一口咬定是陈辞,你放心,宋春涛不会逃离制裁的,至于宋云清,我们会看着他是病人的情况下,酌情……”
宋绵时握着手机的微微收紧。
黄警官的嗓音通过手机传来,断断续续的,大意就是很抱歉,可能只能到此为止。
宋绵时没说话,肩头微微颤抖着,她略微低下头,嘴唇也用力抿紧。
但,也是。
明明还差几步都查到真相了,却突然被宋春涛来了这么一手,谁能心平如水。
在这一秒,宋绵时甚至产生了要和他同归于尽的想法。
只是她不可以。
宋绵时缓了许久,才把自己的情绪缓过来,她抬起头,眼尾微微猩红。
男人拇指沿着她的皮肤摩挲,“黄警官说什么了?”
宋绵时的思绪有些茫然,因为刚刚黄警官的话,也是因为宋春涛口里的真相,半晌,她哑声说:“没什么。”
宋绵时打电话是没有开免提的,站的也比较远,不够闻晋将话听清楚,但依据宋绵时现在的表情,小脸苍白,眼尾发红,尤其是眼底刻骨的情绪,说没什么,他是不信的。
闻晋神色微深,“那我们回去吧。”
宋绵时默了默,随后轻轻点头。
两人乘车离开。
站在二楼的陈老太太自然也看见这一幕。
她略微垂下目光,身形瞬间苍老不少,她抬起头看向旁边站着的佣人,深深叹口气:“小辞是真的受委屈了。”
“他会明白老太太你的苦心的。”佣人答。
陈老太太苦笑:“人老了,我只希望他不要怨恨我这个做奶奶的。”
……
宋绵时出了陈宅,车沿着大马路上开。
黑白分明的水眸看着风景不断倒退的窗外,然而,如果仔细看,其实她眼瞳的焦距都没有凝聚,只是在发呆而已。
车内的氛围趋于沉默窒息。
过了许久,她转过身,目光直勾勾地看向闻晋。
“小舅舅,他们说陈辞是杀害我母亲的凶手。”
闻晋眉头蹙起。
宋绵时也不需要闻晋的问题,她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一字一顿说:“但是我觉得不是陈辞,他也没行动的机会。”
事实上,从宋绵时逃出来,陈辞就被警方盯上了,又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背后的人要遮掩真相,拿陈辞出来当替死鬼。
大掌轻轻扣在方向盘上,闻晋视线锐利,“如果事实的真相就是这样,那你又该怎么办?一直不承认吗。”
宋绵时的唇线乍然收紧,“可是——”
闻晋淡淡打断:“你有什么证据吗?”
一时间,所有的声音都哑在宋绵时的喉咙里,嘴唇嗫嚅几声,可什么都说不出来。
闻晋神色浅淡,他指了指手机,又说:“还是说,你怀疑黄警官的判断?”
宋绵时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抓着,坠坠的向下沉。
可闻晋说的也没错。
她没有证据,也没有办法证明宋春涛说的是瞎话。
眼睫微微垂下来,宋绵时喉咙哽塞。
气氛也逐渐僵持。
风声带动引擎声灌入耳膜里,除此之外,什么声音都听不见。
直到,电话铃声打破刚刚形成的隔阂。
她侧过头,目光随意往男人那侧一看,他抬手接过电话,猎猎风声近乎要掩盖他的声音,又能让她捕捉到一些。
无外乎是好,我立马赶过来等等诸如此类的话。
等到电话声音快要结束,宋绵时才从中捕捉到一点柔软的女声。
很温柔,也很包容。
宋绵时没讲话。
车驶下高架。
她没有刻意去看闻晋,淡淡开口说:“小舅舅,如果有事,你就在前面的地铁站放我下来吧。”
闻晋眉头微拧,眉眼染过厌烦。
他耐心不算好,最近事情频出,本来就心烦。
宋绵时这件事,里面很显然有更深的浑水。
人还要犯傻,还要和他硬刚。
迈巴赫停在地铁前。
宋绵时下车,她回头看过闻晋一眼。
男人面无表情,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