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棉时视线余光瞥向坐在身侧的闻晋。

是司机开的车。

江晚晚偏偏又要坐到副驾驶上去，这一下，宋棉时只能和闻晋坐在后排座上。

宋棉时轻轻一抿唇，前排江晚晚的声音过来，她越想越气，干脆道：“绵绵，陈辞真不是个男人！”

“……”长长睫毛轻轻垂下，宋棉时没开口。

她不好开口说人是非，也不习惯。

江晚晚扭头，乖巧温驯坐着的少女就像是人人都能欺负的软包子，她恨铁不成钢：“你当初怎么会看上这个男人？”

这个性格一点都不像她之前见到的江晚晚了。

宋棉时只是笑了笑，没再开口。

宋棉时不算个话多的人，闻晋也没开口，就剩下江晚晚一个人叽叽喳喳。

没过一会，江晚晚捧着手机玩，也不讲话了。

车厢内蔓延沉默。

今天照例是先送江晚晚，再送宋棉时，沿途的风景逐步倒退，形成靓丽斑驳的光影图。

宋棉时单掌支起下巴，往外看去。

她看似在看窗外的风景，实则思绪出走。

直到，江晚晚叫了她两声。

宋棉时抬起眼睛，正看见江晚晚看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她目光递过去一个疑惑。

江晚晚说是有朋友想看看宋棉时的照片。

片刻，宋棉时还是给了。

叮咚一声。

江晚晚看着照片，一个转发给另一个微信聊天界面。

随后，她转头对宋棉时说：“我说你和高太太长得很像，我朋友不信，所以我给他们看了看。”

宋棉时道：“高太太？”

对于豪门圈内的弯弯绕绕，宋棉时没有那么清楚。

更别说，闻老爷子那一桩陈年旧事。

宋棉时也就清楚她和闻老爷子的初恋情人长得很像，所以才会有如此优待，之后却是不太清楚其他事了。

江晚晚点头，又仔细描述了一下高太太的穿着。

宋棉时回忆起来，是和陈母争的很凶的人。

她心底有数，没有再多问。

江晚晚先下车，一下子又变成了闻晋和宋棉时相处。

闻晋淡淡掀开眼皮，望向宋棉时一眼，“以后不要随意把照片发给别人。”

总感觉话里有话。

宋棉时下意识看过一眼男人，她低下头，想到自己要有求于人，到嘴边的称呼一改：“知道了……哥哥。”

她喊的时候，目光没有朝着闻晋那边看。

闻晋乌沉瞳眸里晦暗难明，视线定格于女人宽松衣领上露出的小半截雪白肌肤，很白也很瘦，突出的一截骨头将皮肉撑起来，更瘦了，他依稀记得昏黑的夜里，那骨节盈盈一握就能折断的模样。

双指微微摩挲，食髓知味。

宋棉时软糯嗓音低低缓缓流转在车厢内：“小舅，你能不能和外公说说，让他把遗嘱收回去。”

许是不占理，她的声音越来越低。

宋棉时明白闻老爷子的苦心，但前思后想那么久，还是觉得不能收。

闻晋只说：“想好了？”

宋棉时对上闻晋的眼神，缓缓点了点头。

不知不觉中，两人距离又近了些许。

远远超过安全距离。

宋棉时的呼吸一瞬间屏住了，她也没错过闻晋眼底那点满意。

满意？

满意她上道吗？

这个想法一出来，宋棉时觉得自己想多了。

横插进来的手机铃声打断旖旎氛围。

宋棉时后退，拉开两人的距离。

后背贴着后排座，她翻出包内手机，上面是一个没有署名的来电。

宋棉时接了，“听说你一夜两千，约吗？”

男人声音裹挟着不加掩饰的轻蔑和看不起。

隐约还能听见电话那头的哄堂大笑。

握着手机的手跟着收紧，宋棉时没说话，唇线抿作一线，直接挂断电话。

对方被宋棉时这个动作激怒，一直打电话过来。

同时，还有别的电话接进来。

宋棉时平常哪有这么多电话，又担心和刚刚的电话一样，她索性把电话关机。

垂下视线，宋棉时几乎不敢看闻晋的眼神。

闻晋目光淡淡，主动说：“骚扰电话？”

宋棉时：“……”

良久，她嗯了一声。

车停在小区门口。

宋棉时一人下车，又看着身后的人跟着自己下来后，止住脚步。

闻晋言简意赅：“送你上去。”

宋棉时一怔。

没等她拒绝，闻晋抬脚从她身边掠过，这样一来，宋棉时只能亦步亦趋跟上他的步伐。

电梯比往日尤其要逼仄，密不透风。

直直让人喘不过气。

宋棉时不动声色往后边角落靠去，抬起视线，男人宽肩窄背，她现在才发现闻晋今天穿的也是西装，好像最近一段时间，都很少看见他穿着医生的服装。

“小舅舅。”

闻晋侧头，睨眼身后少女，用目光询问着她。

宋棉时说：“你是从医院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