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棉时驻足门口,指尖擦过掌心的细汗。
徘徊许久,走了进去。
这是她第一次到闻晋的房间里来,同闻老爷子一样,房间分割为客厅和卧室,踱步过去,入眼几乎都是极简的灰白色调,装饰不多,有吧台和其他基本都有的东西,除此之外就是书,各式各样的书,但最多的还是医学方面的书。
环顾四周一圈,她便到沙发上,安静的坐着。
似乎没有什么多余的好奇心。
闻晋拿来药箱,坐在她面前的茶几,袖口半卷,他握住宋棉时的手腕,虚虚抬在半空。
少女的手腕纤细,皮肉贴着骨头。
因为刚刚陈辞的桎梏,现在腕骨上的皮肉又轻又紫,看着非常狰狞。
粗粝指腹游弋在手腕上,微微摩擦过。
宋棉时有些发痒,下意识要瑟缩。
男人半强硬地拉住她的手,但他的强硬并不会像陈辞那样让人不适,更像是潜移默化的驯化。
最让人可怕的是,宋棉时对这一切并不抗拒。
温热掌心贴着骨头,闻晋的手法带了点巧劲,手法熟稔。
宋棉时若有若无的疼痛感散开,她低垂下目光,对自己刚刚的疑心病感到发笑,闻晋自己都说过他看不上她,又怎么会驯化她?
指腹沿着手腕关节轻轻打转,一下又一下。
空气无端有些燥热。
宋棉时抿了抿唇,手指蜷缩。
又过了十多分钟。
闻晋方才松开手,平静地说:“今夜应该会淡化不少,注意晚上在涂一遍,或者让懂推拿的人帮你也行。”
宋棉时长长的睫羽微微垂下,“好。”
一瓶矿泉水落在桌前。
宋棉时抬头望向闻晋,男人宽肩窄背,屋内似乎有点热,他脱下外套,露出里面的格子背心和衬衣,手上正拎着和她同款矿泉水,慢慢喝着。
他侧头斜斜睨一眼,“不渴?”
“……”宋棉时后知后觉,确实发现自己有点渴。
拧开瓶盖,冰凉的水划过喉管。
宋棉时刚刚的慌乱被这种静谧的氛围一点点安抚下来,心也镇静不少。
一瓶水亦被喝下大半。
打开手机,宋棉时发现是江晚晚的信息,问她有没有空,要不要出来一起玩。
宋棉时不由自主地看向闻晋,毕竟再怎么说,江晚晚的正牌未婚夫是他。
想了许久,她打出‘在闻宅’的三个字。
江晚晚显然也很清楚闻家现在的情况,很快发了消息过来,往后推了几天。
宋棉时斟酌半刻,同意了。
她的朋友很少,一个赵乔,就没有了,曾经还能算上一个黄玲,只是她勾引陈辞之后,她们也就算不上朋友了。
别看宋棉时一副独立不需要任何人的模样,其实她也想要朋友,而且她能看出来,江晚晚的心底不坏,也不是蓄意接近她的,她也想和她做这个朋友。
门猛烈响起两声。
陈母眼神冷厉的带着陈辞走进来,视线扫过房间,最后定格于宋棉时身上。
陈辞虽然在两家都不受重视,但好歹是陈母娇生惯养的儿子。
见被人咬了那么大一口,陈母不生气才奇怪,她微笑说:“宋小姐好手段,老爷子遗嘱还没立两天呢,你就敢打人了,老爷子走之后,你是不是就耀武扬威了?”
宋棉时指尖掐进掌心,唇边抿作一线。
她刚想说话,陈母怎么可能给她这个机会,端着贵妇人的样子,抢先说:“我说话直,你别介意。原本陈辞说你可能出轨了,我是不相信的,因为你都跟了陈辞几年了,这时候再跟别人,不知道什么叫自尊自爱吗,不嫌脏吗。”
宋棉时脸上血色退的一干二净。
另一侧放在沙发上的手也跟着抓紧了,揉成一团。
闻晋眼皮一掀,漫不经心地倚在吧台上,“陈辞,我倒是没看出来你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要大姐替你出头。”
这是暗指陈辞是妈宝男,一把年纪了,还躲在妈妈的后面。
让母亲来压榨媳妇。
陈母瞥去,“这是我们的家事,老四。”
在兄弟姐妹里,陈母最不喜欢的就是闻晋。
无他,老爷子一看见他,其他人都忽略了。陈母本来就不受宠,闻晋出生后,就更被忽视了个彻底。
闻晋扭头看向陈辞,“是家事吗?”
他问的风轻云淡,偏偏有一股极沉的压迫力。
陈辞的嘴角抿紧,他没有告诉陈母,之所以宋棉时会咬他,是因为他打算强了宋棉时。而且他有自信,宋棉时那个胆子,也不会将这件事说出来,嘴角松了松,他抬眼看向宋棉时,眼里是势在必得的阴鸷狠戾。
闻晋微微一皱眉,不可否置道:“在闻家的地盘上,干出强上女人这种鸡狗不如的事,也叫陈家的事?”
宋棉时脸色愈发的苍白透明,她低垂着头,心里涌着一阵阵的难堪。
陈辞没想到闻晋会大喇喇地说出来,他下意识看向宋棉时,心里那有关人脱离掌控的感觉更重了。
他觉得,连这种有关清誉的事,她都能告诉闻晋。
必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