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棉时隔天夜里就去了会所。

站在会所的门口，她收到闻晋的电话。

片刻，她接通电话：“小舅舅？”

闻晋问：“今天怎么不等我过来查房？”

“抱歉，我有点急事。”打工的事，宋棉时暂时不打算说，她问道：“怎么了吗？”

“没什么大事，就是宋云清心衰的原因查出来了……”

“绵绵，你怎么在那？赶紧进来，马上上班了。”会所门口女人的叫唤声将男人说话声遮掩。

宋棉时下意识抬头，应和领班一声，继续道：“小舅舅？”

许久未得到回应后，她抓紧道：“闻医生，我现在可能没什么时间，过一会再聊。”

今天她去看过宋云清，似乎是因为上次心衰的原因，挺怕死的，最近都安分守己待在医院，没再做什么出格的事。

走的时候，还让她明天早点过去。

男人那边也没再开口。

于是，宋棉时以为没事了，便收了线，走进会所。

闻晋再低头，屏幕上方弹回主页，显然是宋棉时将电话挂了。

微微皱眉，他手指一划，一条短信随之弹出。

是江晚晚说她和顾鹤云要参加高中同学聚会，拜托闻晋去接她，如果能再让顾鹤云吃点醋就再好不过了。

——赫然是宋棉时先前打工的会所。

……

宋棉时送完最后一单，刚想回休息室，转过身。

面前突然出现两个男人挡住身影。

视线下意识往后看，霎时间，宋棉时后背的鸡皮疙瘩都跟着疯狂生长。

是先前给她下药的蒋源。

蒋源微微一笑说：“宋小姐，谭少爷有请。”

他们是有备而来。

宋棉时前后看过两眼堵着自己的人，垂下眼睛，说：“我能不能换个衣服？”

“不能。”

这一句话彻底将宋棉时的后路斩断。

宋棉时唇线略微抿直，抬脚跟着蒋源的步伐朝包厢走去。

会所的包厢分为两种，一种是见舞台全过程的，但第二种也不是所有人能订上，而蒋源这次带她上了楼，前往后者那种的包厢。

看样子，上次宴会谭家那些事，已经解决得差不多了。

谭二这才能空下来找她的麻烦。

包厢内的灯没开太多，光线昏暗，宋棉时被蒋源送进包厢，只隐隐能看见一个男人坐在沙发中央，其余几个单人沙发上影影绰绰坐了几个人。

蒋源没跟着进来，他还不够格进这里。

宋棉时一进去，就能感觉到四面八方汇聚的视线。

——黏腻，恶心，密不透风。

呼吸都困难。

嘴唇抿得愈发的紧了，宋棉时上前一步，脚下却感觉咯着什么东西。

低下头一看，是个酒瓶子。

再抬头，谭二缓缓从黑暗中直起背脊，微微朝着宋棉时咧嘴笑开：“宋小姐，好久不见。”

汗毛直立，宋棉时毛骨悚然的感觉在这一刻达到顶峰。

她往后退，又被两个男人压住肩头，谭二还在另一侧介绍：“宋小姐，陈辞的未婚妻，闻家老爷子钦点孙媳妇。”

‘老爷子钦点’五个字咬得格外重。

哄堂大笑后，又是窸窸窣窣的讨论声。

太乱，太杂。

但，隐约能听见只言片语都不是什么好话，嘲讽居多。

宋棉时脸皮被人放在脚下踩。

唇线绷紧，背脊僵直，她眼前忽然落下一道阴影。

谭二掐着宋棉时的下颚，眼底森寒，力气之大的快要捏碎她的下颚骨，疼痛刺激感官，宋棉时的眼泪几乎快控制不住，堪堪到边缘，没落下。

见状，他冷笑一下：“骨头倒挺倔的。”

谭二松开手，视线缓缓落在宋棉时的脸上，居高临下俯视着她。

“这样吧，宋小姐，我也不是个为难人的人。”谭二唇边扬起一点笑，又指了指身后的酒，“喝五瓶，我给你十五万，放你走，从此不再找你麻烦，闻家的事也和你无关，怎么样？”

宋棉时不说话。

桌上有白的，也有红的，但度数都不低。

一旦喝下去，她走出这个屋子就难了。

谭二啧了声，坐回沙发上，看似好脾气地商量道：“那我们换个玩法，二选一。第二个选择是脱光，我们就放你走，当然了，没有十五万，之后找不找你麻烦看我心情。”

宋棉时：“……”

一个选择比一个选择更让人难堪，都是死路。

今天这个局就是为了让宋棉时难堪的，让她丢脸，也是让闻家丢脸。

宋棉时的后槽牙一点点咬紧了，她没说话，缓缓要站起，谭二抬了抬手，压着宋棉时的两个人松开手。

包厢里面的氧气稀薄，心脏如擂作响。

太阳穴也在突突的跳。

宋棉时很清楚，谭二是摆明了不给她活路走。

男人笑着，语气温和，眼神却如阴翳森冷的蛇紧紧盯着宋棉时，“我耐心不好，宋小姐你最好快点选，否则我忍不住怜香惜玉，想帮帮你。”

指尖发冷，宋棉时权衡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