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棉时没说话。
有时候她都怀疑闻晋是建国之后成的精怪,不然为什么会猜的这么准?
闻晋当然猜的准,纪文茵带她来的宴会,她又落了水的事,还有下车的控诉,提到他不肯接手宋云清的事。
女孩的心思最为细腻,不会好端端提到这些事,那必然是因为中间有什么关联。
再稍微一串联,就想明白了。
桌椅碰撞地面,闻晋微微起身,对上宋棉时的眼睛。
卷了卷袖口,说:“我和你一起去看看你弟,他主治医生平常开的药品,你以后也可以给我看看。”
宋棉时眼睛一亮。
她没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闻晋愿意帮她看着点她弟弟。
有闻晋看着,宋棉时也能放心的去打工。
穿堂风慢慢在走廊回旋,今夜值班的心外科医生也就闻晋一个,护士基本都在护士台。
一路上倒没碰上什么闻晋的同事。
踱步到病房外,宋棉时没有着急进去。
站在门口,病房推开出一线光。
躺在床上的宋云清闭着眼,嘴里好像还在念叨什么。
宋棉时小心翼翼推开门,宋云清的话更清晰了。
“他们坏,坏,不可以欺负姐姐,不可以……”
止住脚步,宋棉时微微一愣。
不自觉被宋云清的话勾起到回忆里。
小时候的宋云清还是粉雕玉琢,虽然没那么聪明,但也会保护家人。
每当看见有人欺负宋棉时,他永远是第一个冲上去的。
当初有人想抱走小宋棉时,带到旁边的草垛子去,宋云清直接冲上来,挥舞着小刀,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她。
等人全部走开,他皱着鼻尖,一本正经:“他们坏,别靠近,我要保护姐姐。”
只可惜,后来一场高烧,宋云清就神志不清了,也非常抵抗她。
宋棉时鼻尖微微发酸,伸出手,走到窗边,替人垫过被角。
闻晋就站在门口,环臂看着他们间的互动。
宋云清的主治医生叫张航,他给宋云清开的药基本都在住院信息里。
宋棉时拉开床头抽屉,拿出身份证,递给闻晋。
她也担心张航因为纪文茵舅舅的施压给宋云清开乱七八糟的药,因此,她也跟着闻晋回了办公室。
蓝色屏幕在深夜里闪烁着盈盈光亮。
一眼过去。
全是看不懂的医学名词,中间还有不少宋棉时眼熟,却记不得的名词。
闻晋瞳眸沉沉,薄唇轻轻抿作一线。
空气里透着一股压抑。
看着闻晋的脸色,宋棉时心下有些惴惴不安。
“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问题,只是还能再调整。”
宋棉时不是这方面的,但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做,这点道理她还是明白的,所以闻晋这么说,她就信了。
“我弟的身体适合动手术吗?闻医生。”她问。
闻晋手指敲了几下桌面,淡淡说:“得看具体身体情况,明天再做个检查吧,不着急。”
和工作扯上关系,他身上那股不着调的浪荡消失殆尽,认真又专注。
宋棉时不由多看闻晋两眼。
闻晋似乎没有察觉到她的视线,拿起电话,说要出去打个电话。
宋棉时没跟出去,自然也错过了真相。
如墨的夜色,男人站在楼梯口。
听筒那边响了几声,张航带着被吵醒的愠怒:“闻晋,你有病是不是?”
闻晋冷冷说:“宋云清的药是你开的?”
张翰心虚一秒:“是,怎么了,我是对症下药。”
“再说了,你马上就要从医院离职了,还管这么多?而且你别忘了,我可是你的老师。”
“刺激大脑的药片也是对症下药?纪文茵让你开的,还是你自己开的?”闻晋没说话,过了几秒后,他眺望窗外,嗓音锐利至极,“你不说,我也查得出来。”
宋云清是冠心病,刺激精神的药物完全用不上。
除非有人是刻意开的药。
闻晋慢条斯理的措辞里透着低沉阴鸷:“就算我离职了,也能把你一起带走。”
张航清楚,闻晋是说到做到,他走到这个位置花了太多的时间,一咬牙,道:“是纪文茵。”
话说出口,声音里就带上几分颓然。
半晌,张航听见听筒那边说:“老师,这是我最后一次替你善后。”
闻晋说这话的意思,他明白。
从此,他和闻晋的情分就算到这了。
闻晋挂断电话,眉眼疏冷,脸色沉得不行。
回到办公室。
门在深夜里发出嘎吱一声响。
宋棉时趴在桌面,手臂枕着脸,闻晋一眼扫过去,人睡着了。
他推开休息室的门,手臂穿过腋下、腿弯,轻轻将面前的少女抱起来,带到休息室里。
宋棉时有些过分的瘦了。
相对前几次,更轻了些。
闻晋低垂下目光,眼睛一寸寸从宋棉时的脸上游弋过,眉眼、鼻尖、唇瓣,又徐徐向下,滑到她锁骨的位置,女孩穿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