筷尖一点点落下,放在桌边。
宋棉时没有再动,眼神抬起来,看过去。
纪文茵脸上笑容大大方方,语气轻快:“我也是为你好,你也知道,这年头哪有男人没点错,他对你专一,就已经很好了,而且,你不是没出什么事吗?”
宋棉时唇角的笑意一点点向下沉,站起来,她平静说:“文茵姐,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纪文茵:“什么?”
“如果小舅舅在你生命最后一刻不救你,救别的女人,你会是什么反应?”
“他敢!”
纪文茵语气愤恨,“我一定会要他付出代价!”
你看,自己光是被人放弃都受不了了。
更别说是蓄意谋害。
宋棉时现在没有和陈辞计较这件事,没有和陈辞分手。
是因为她没有证据,因为她暂时没法和陈辞分手,而不是她原谅了他,更不是她想和好。
纪文茵意识到自己被一个小姑娘套了话,脸色青了又红。
宋棉时转过身,没有再看纪文茵,回到床上继续休息。
她今天好了不少,勉强能走。
午饭也是在楼下吃的。
也去山庄别处看了看,只是走的稍微远了,宋棉时就有点吃不消,额头上全是薄汗。
背后一道目光。
宋棉时侧头望去,陈辞的身影不近不远,就站在她附近位置。
收回目光,她起身返程。
陈辞凑到她面前,拿出一束野花。
一看就知道,是从路边薅的。
宋棉时注视两秒,绕过他,径直离开,徒留陈辞一个人在身后。
兴许是这几日看惯了宋棉时的冷脸,陈辞倒没怎么在意,甚至还有点习惯了,抬脚跟上去。
再过一夜,宋棉时的脚基本能走了,只是还有些迟缓。
车上,陈辞一直对宋棉时嘘寒问暖,一直没有断过。
只是宋棉时态度一直淡淡的。
由于宋棉时还是大四学生,住在学校里,他们是先送她,再开车回去。
宋棉时抵达宿舍门口,恍若隔日。
有种脚终于落在地面的错觉。
陈辞原本还想送宋棉时上楼,因为她的一再坚持,还是没跟着上去,担心宋棉时一怒之下又和他提分手。
谁也没想到平日风流花心的陈家小少爷会对一个女人这样。
处处小心,步步关切。
纪文茵是真的有些羡慕宋棉时,不像她,身边只有个只说不做的闻医生。
如果宋棉时清楚纪文茵的想法的话,她一定会把这福气送给她。
谁爱要谁要,她不要。
宋棉时回到宿舍,宿舍还是老样子,掀眼看过去,基本没什么变化,就是黄玲的书桌落了灰,像是很久没回来了。
只一眼,她就收回视线,开始清理自己的东西。
东西清到一半,临时来了个电话。
是宋棉时另一份家教兼职的学生太太。
她问宋棉时,今天有没有空,一起吃个饭,当做道谢。
今天宋棉时实在是累,长途跋涉,脚踝隐隐作痛,没什么状态见人,只说下次再约。
席太太让宋棉时别客气,又道,如果需要生源,她可以介绍几个。
宋棉时沉默片刻,还是同意了。
席文乐高中毕业后,就不需要再辅导,宋棉时相当少了一份工钱。
席太太这番话就像及时雨,她没有拒绝的理由。
两人约定好时间,便挂断电话。
想到银行卡里的钱还能维持一段时间,撑到生源事,宋棉时稍稍松口气。
过了两天,宋棉时去了趟校医院,确定自己行走没问题,准备回宿舍。
宋棉时刚出校医院,就听见远处有学生的惊呼声,倏然看过去,一辆商务用的迈巴赫飞驰而过。
很眼熟,眼熟到宋棉时心头一跳。
走到宿舍门口,她已经能确定是闻晋的车。
因为早上闻晋就给她打了个电话,说赔偿款谈好了,问她什么时候见一面。
宋棉时拒绝了。
然而,现在闻晋就站在车前,身影颀长,唇边似扬非扬,指间夹着一根烟,似乎在等什么人。
她心知肚明,他是在等她。
宋棉时低着头,想赶紧从他身侧离开。
闻晋淡淡一句‘宋棉时’。
一时间,所有目光汇聚在她身上,多数都带着敌意。
宋棉时:“……”
僵硬转身,走过去,她小声喊了句小舅舅。
闻晋视线虚虚落在宋棉时的发旋,看穿她那点小心思。
宋棉时抓着衣料的指尖缩紧,忍不住情绪,片刻,她又说:“你要是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闻晋神情看不出什么波澜,“我今天是特意来找你的,聊聊?”
背后视线如柱,宋棉时现在不想聊也得聊。
两人找了个没人的咖啡厅,坐下来。
闻晋将一张卡推到宋棉时面前。
宋棉书豁然抬头,他们这只有一半的光,窗边光线折射进来,他半张脸隐于黑暗中,看不清神情。
“这是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