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憾离开。原地游廊,月光、湖水、树荫交错而浮。陆昀仍伏在栏杆上看湖水,罗令妤立在他边上,激动而磕绊地与他道谢:“……那些只是外人而已,和他们说话,哪里比得上跟雪臣哥哥道谢重要。”
陆昀扭过头来,冰雪寒目望着身边女郎,忽然问:“今日的生辰,差点被人遗忘,你还这般高兴。你没有从中得到什么教训么?”
罗令妤心中翻个白眼。
她面上谦虚询问:“请雪臣哥哥指教。”
陆昀:“第一,你得自己立起来,自己做自己的事,永不能指望别人记得你的事。”
罗令妤撇了下嘴,没吭气。
陆昀:“第二,男人是天下最无情的。许多人喜欢你,却无人爱你。依靠男人,永成不了事。”
罗令妤哼了一声,脸色不太好看了。
她好端端的过生辰,礼貌地来跟他道谢,他倒是来训她,给她讲大道理,真是扫兴。不管他说的有没有道理,总归不是她现在喜欢听到的。
陆昀还要再说“第三”,忽然噼啪的爆炸声升上空,天上绚烂绽放的烟火照在仰头而望的两人的明眸中。许多男女的说笑声在下在外,他们竟在放烟火。烟火照得游廊上的天地一派明暗不定,五彩缤纷。
烟火夺目下,罗令妤辩了他一句:“……旁的男人爱不爱我我不知道,我知道有个人看到我和旁的男人说话就来吃醋,来气我。你说他喜不喜爱我?”
罗令妤仰头看着天上烟火。
陆昀侧过脸看她。
她恬静地立在他身边,寻常人间,非常清姿。女郎仰目看烟火,火光浮在她面上,细腻如雪如瓷,光华流转。她掀起的长睫、明亮的眼睛、抿着的唇,她修长的颈、瘦削的肩、丰盈的胸……陆昀撑着下巴,静静观望。
罗令妤看着烟火,唇翘着。忽然觉得身边那人怎么半天不吭气,她狐疑地扭头看去,眼前却黑影一晃,方才还安然坐着的郎君腾地站了起来。一步之距,他就到了她面前,脸俯了过来。
罗令妤心口疾跳!
他搂过她的腰肢,将她一旋,压在了廊柱上,俯唇便吻来。罗令妤后背靠着廊柱,他的唇贴来时,烟火在天上再炸,照向他低垂的浓秀眉目。秾丽又勾墨,目青鼻挺,五色光华下,何等耀人心弦。
失神间,从尾椎骨攀升而来的战栗感让她跌坐下去。
她低低地喘了一声,被他抓住手,手背被他的指甲轻轻刮了一下。
心间已漏,郎君的舌已经撬开她贝齿,吮了她一下。
他撩眼而望。
眉目含春。
花香已醉,烟火迷离。那欲勾未勾,树影如水。男女靠在游廊栏杆上,拥吻缠绵。
……
刹那时间,天地大亮。
罗令妤忽然意识到自己喜爱他。
真切的喜欢他。
就如她与范郎编的那谎言一般。陆昀若是爱她,她就想尽办法地嫁他;他若是不爱她,她嫁给权势钱财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