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雷,是不是你拿了你秀儿姐的东西”,江静问道。
她虽然不怎么多管继子继女的事,但好歹嫁过来五年,张学雷也是她从小看到大的,所以她是有资格管这种事的。
而且偷东西是原则问题,真要是放任不管,长大了估计也是个人品败坏的,传出去说到底她总要占几分管教不严的责任。
张学雷忽然吓了一大跳,梗着脖子退后了一步,嚷道:“我才没偷她钱。”
“那你今天哪来的钱在外面请客?”江静又严厉了几分。
“你又不是我妈,关你什么事?”张学雷瞪了她一眼。
此时屋里的张秀儿听到外面的声音后,直接冲了出来,抓住张学雷就在他身上翻找。然后在他衣兜里翻出了八毛钱,他哪来那么多钱,他奶奶就算再宠他,一次最多也就给他几分钱。
“我的镯子呢!”
张秀儿目眦欲裂,晃若女鬼,她这副模样直接把张学雷给吓哭了,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问你我镯子呢”,张秀儿扯着他的衣襟大吼道。
张学雷平时就是仗着他奶奶的宠爱在家里窝里横,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他被张秀儿这副模样吓得直哭,嘴里念叨着:“我不知道…哇…我不知道,”
张季山出来,看到撒了一地的钱,脸色更难看了。
女儿不懂事给他惹事就算了,儿子还染上了偷东西的毛病,传出去,他老张家还要不要脸了。
因此张季山的棍子从挥向张秀儿,改成挥向了张学雷。
“我让你偷东西,我让你偷东西”,张季山气急大棒子往张学雷下半身重重抽去。
嚎哭声响彻了整个院子,连住隔壁的刘连英都被凄惨地哭嚎声惊动,赶了过来,张季山打的可是她眼珠子,宝贝蛋子,她老张家唯一的男丁,她能不着急吗?
刘连英总共两子一女,女儿是老大早就嫁出去了,老二家那个是个下不了蛋的母鸡,连生三个都是女儿,老三就是张季山,也只有张学雷这一个儿子。
如今两个儿子分家过了,刘连英现在跟着大儿子住在一起,就在隔壁。
她往小儿子家跑的时候,张秀儿在她赶过来之前直
接把大门一关,死死地抵着门口,眼神却还在恶狠狠地看着张学雷。
“我让你偷东西,以后还偷不偷?”
“不偷了,我不偷了......哇......”
……
“说,你把你姐姐镯子弄哪去了?”张季山拿着棒子喝道。
张学雷一边哭一边道:“我不......嗝......不知道。”
他早上拿着钱出门,那破镯子他出门随手一扔,根本忘了扔到哪去。
张季山面色铁青,张秀儿脸色难看,江静神情复杂,于胧面上担忧。
不算宽敞的院子里,却充斥着各种情绪。
于是整个张家都开始出动去外面帮张秀儿找镯子,此时的天色已经不早,整片天灰蒙蒙的,于胧紧紧跟在她妈身后,把张学雷今天去过的地方都去一遍,结果可想而知,只有无功而返。
夜里,房间被张秀儿整个翻过来一遍,枕套被套全被拆开,甚至还发神经的往于胧身上扒拉了会。
八十年代的晚上没有任何的娱乐,以前的于胧为了睡美容觉,并不是个夜猫子,但一般也是十点钟以后才会睡觉,哪像现在七八点就已经上床了。
躺在床铺的最里端,于胧把自己的声音放到最轻,不久就沉入了睡梦中。
第二天早上,天还是蒙蒙亮的时候,于胧被尿憋醒了,她小心地起身,当然以她的体重,动静不到哪里去,床被她压地嘎吱作响,被她吵醒的张秀儿狠狠剜了她一眼。
于胧从床头下床,捂着胀得不行的肚子,跑去了厕所。
茅厕外面,于胧脸色犹疑不定,因为厕所就是简单地把两块木板架在屎坑上,里面臭气熏天,蚊子满天飞,脚踩的木板上还爬满了蛆虫,隔夜饭估计都要被恶心出来。而且进了茅厕浑身都要臭半天,
这是于胧穿越的这半个月最无法接受的事,挣扎半天后,于胧选择出了后院。
张家后面是个土包,不算太高的山,清晨里山间虫鸣鸟叫,植物上还带着露水,于胧走过不高的草丛,小腿被露水打湿,沾了泥和草叶子。她找了个比较隐蔽的地方,就在旷野解决了生理问题。
于胧虽然脸皮厚,但也不免觉得羞耻,什么时候能结束这难堪的生活啊!
——
周家,周邦国手里提着一只猪脚出了门,他对屋
里喊了一声,“妈,我去趟张家,马上就回来。”
“不许去”,屋里的中年妇人面有不喜。
她儿子这么优秀,配城里姑娘都是绰绰有余的,早先让她儿子和张家定亲她是不同意的,可他爸非说早先和张家有过约定在先,他就看重那点皮面,非要把那不知道哪门子玩笑话当真。
她一妇道人家自然做不了家里的主,后来看那张秀儿勉强还有几分相貌,这才勉强同意了。
可是张秀儿这两天传出的事可是把她仅剩不多的那点好感都败光了,先是顶撞长辈,后又是把她周家送的传家镯子都给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