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有他们,也就是咱们吗?总不能怪到别人头上!”
那人旋即闭嘴,倒是曲端,本欲说一句‘官家圣明’,但到底是忍住了没敢说。
而赵官家叹了口气,也是无奈,却又继续相询:“后来呢?群牧司现在没有了,后来战马一事又是处置的?”
“好让官家知道,后来王舒王(王安石)当政时,曾经做过《保马法》,也就是将朝廷战马寄养于百姓家中,养马者可以成马抵赋税……”又有人出列,如数家珍。
赵玖再度摇头:“王舒王朕是很敬服的,但他的新法,只要牵扯到官府和民户,必然有摊派之嫌疑,而一旦摊派,必然使百姓怨声载道,这个法子必然是新法中最烂的一处。”
“官家明鉴。”下方即刻应声。“所以此法还是废了,又改回原来的官营牧场,但却是以边地市马为主,再集中豢养而已,不能再自己育种。”
“换言之,无论怎么说,这马政也逃不出三类……所谓官方自养自育、借民力代养,还有边地市贸了?”赵玖一声叹气。
“正是。”
“长远来说,恢复群牧司以官方养育是可以考虑的,但不能再让不通畜牧知识的文官参与……都省和枢密院合力拿个条陈来。”赵玖无奈吩咐。
“喏。”几位相公明显都有些心不在焉。
倒是曲端,此时冷不丁拱手相对:“官家设群牧司,十之八九能成的。”
“何意?”赵玖不解相对。“如何此时拍马?”
“臣不是拍马,而是实诚话。”曲端恳切做答。“臣在关西,素来清楚,往年关西的御苑之中之所以养不出马,一个大缘故,便是都养羊了,关西羊肉肥嫩,专门用来供给宫中、京中,据说彼时宫中每年就要耗上几万只羊,而以官家如今的节俭,想来最起码关西是能多许多马的!”
赵玖愣了半晌,方才摇头继续言道:“设群牧司是从长远计较,而民力代养又是最不可取的,也不必多言。唯独眼下,想解燃眉之急,还是得走边地贸易……可西夏……西夏有没有什么使节之类的在东京?”
“回禀官家……并无。”鸿胪寺卿翟汝文赶紧出列。
“那有没有知道西夏内情的?”赵玖愈发蹙眉。
此言既出,赵鼎以下文臣,曲端以下武臣,几乎一下子站出来好几十个人。
赵玖见状,心下醒悟,宋与西夏之间根本就是知根知底,便干脆随手指了翟汝文:“鸿胪寺卿来说,这是卿的本分。”
“官家。”翟汝文微微一礼,然后抬头正色相对。“不知道官家想问西夏哪些事?”
赵玖反而一时怔住……他对西夏根本就是两眼一抹黑。
不过,眼见着骑军纷纷入营,而今日天色尚早,赵玖倒也乐的听故事,便干脆直接询问:“眼下西夏国主是谁?登基多久?在国中声望如何?国势如何?朕要听实话。”
翟汝文虽然奇怪赵官家居然不知道西夏国主,但还是即刻应声:“好教官家知道,眼下西夏国主唤做李乾顺,三岁继位,在位已经四十五载,此人在西夏威望极高,这几十年也是西夏最稳妥的几十年,堪称国泰民安。”
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了。
不过,赵玖只是稍微一怔便继续追问:“那这个李乾顺继位以来,都做过什么大事?大略给朕说下。”
“回禀官家……李乾顺十六岁之前,朝政基本上为母族梁氏把控,其祖母梁氏死后,其母也是梁氏,依旧控制朝局,大约三十余年前,其母小梁后先与自家兄弟争权,覆灭自家梁氏外戚,独断专行,然后又曾挟彼时尚未长成的李乾顺作乱,举国来攻我朝延鄜路……那一战西夏大败而归后,辽国皇帝知道梁氏胡作非为,便于战后遣人毒死了梁氏,李乾顺自此摆脱梁氏,成功亲政。”
听得这般言语,赵玖却是面不改色心不跳……还想如何?外戚这种破事,东亚传统艺能了。
“其后数载,李乾顺复又娶辽国公主,以辽国为援,与我皇宋之间战和不定……”
“胜负如何?”赵玖忽然好奇插嘴。
翟汝文明显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认真做答:“哲宗朝皇宋胜多败少,太上道君皇帝时皇宋败少胜多……最出名一仗是十二年前,童贯以熙河路经略使刘法(刘正彦之父)为将,一路打到了灵州城下,却不料西夏人背城一战而胜,刘法部尽墨。”
赵玖面色不变,很明显没有什么意外的感觉。
“不过,李乾顺趁势反扑,大胜之后,却又以辽国的名义请降……皇宋几乎是被迫应许。”
赵玖这才微微动容。
“后来的事情官家应该都知道了,金人南下,李乾顺作为辽国女婿,前后三次救援,其中一次三万大军被娄室一战而溃,西夏遂向金人称臣……而西夏国后,也就是辽国公主耶律南仙,闻得故国覆灭,却是直接绝食而死,而西夏太子李仁爱素来孝顺,也随其母忧愤而死。”言至此处,翟汝文稍微补充道。“李乾顺与其国后素来情深意笃,对长子更是厚爱,若论私心,自然与金人相忤,但此人素来隐忍,妻子俱死之后,他以国势安危为本,对金人反而愈发温顺……前年娄室伐晋宁军、降折可求,就是从西夏境内随意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