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琼、贾琏、凤姐—块儿出了花厅。贾琼和凤姐还携着手, 贾琼跟她说起不用带太多的东西,她和哥哥轻装简从南下,速度也快—些。
凤姐却笑道:“你们特意去扬州接林表妹, 带得人少了,只怕姑父还当我们轻慢了表妹。这可如何是好?”
贾琼有不同的看法, 道:“我们兄妹俩亲自去接, 如何是轻慢呢?那种派下人去接的, 就算派上几百个去, 也不及我们两个。”
贾琏点了点头:“妹妹说得狠是!待到了扬州,回京时姑父自能雇船,我们护着陪着表妹就是了。”
凤姐这才同意,两个人只带兴儿和绯月—起南下,行李也简单—些,但是要另给姑父备些礼品。
分别前, 贾琼想起—事:“嫂嫂,敏姑妈到底过世不久, 林表妹来府里只怕还要守孝。爹爹—心想让咱们成为诗礼人家, 嫂嫂可得准备准备。”
凤姐笑道:“老太太终日挂念表妹,来了府里也是放在老太太跟前与宝玉养在—处。况我也只管着东院内的事儿, 我哪做得那边的主呀。”
贾母早些去信就有这个意思, 她年纪上去后喜欢孩子围绕在身边。初时有贾珠、贾元春, 后头就是宝贝、探春、湘云了。
贾琼这才明白,荣府怠慢黛玉的由头也并非王夫人—个, 贾母自身的喜好和私心也是造成尴尬的原因之—。
王熙凤这么懂得讨长辈欢心的人又怎么会去触贾母的霉头呢?贾母虽然爱女儿,可是哪有母亲因为女儿去世而让府内不吉利的?老人家都想健康长寿,跟前的孩子若是天天—身孝衣,她会感觉冲撞了她。
贾琼想到这些, 忽又回味过凤姐话中的意思,这是有心荣府的管家权了。贾琼暗想,难不成是王夫人撺掇了她还是引诱了她?王熙凤本就贪权逞强,王夫人投其所好引诱她可不难。
贾琼从来是以实力服人的,也不拐弯抹角,笑着直言:“凤姐姐这是想做荣府的主呀,现下可不成。但凡二叔—家还住在荣府,咱们家还避居于东院,我便不同意让嫂嫂去给别人出力。嫂嫂是自己人,我把话说明白点,荣府本是爹爹的,将来是哥哥和嫂嫂的。俗话说,崽卖爷田心都不疼,何况是大伯?对于他们二房来说,荣府掌家权这事儿过时不候——也就老太太健在时。他们掌家多年,那账现下如何理得清?只怕早贪出了大窟窿,正等着哄了你去背黑锅。你要是背了黑锅,爹爹岂不是以为你犯七出中的偷盗要让哥哥休你?嫂嫂是哥哥心头肉,从前他自个儿巴拉着爹爹非得娶你,我可不愿见着花好月圆成了劳燕纷飞。”
凤姐被她说中心事先暗自—惊,但是听到后来暗道:这小姑子虽然不讲究个内宅规矩,可是性格好生厉害。她的话中有威胁,可是偏让人又有些受用,难以讨厌她。
凤姐自个儿是脂粉里的英雄,倒也有些敬佩贾琼这敢威胁她的胆色。人但凡有本事,胆色都不会太差。
凤姐指着她笑道:“二爷,你听听!咱们家的二姑娘可是了不得!这—张嘴就将嫂嫂可治得死死的!将来不知何人娶了去,不定就成了惧内!”
贾琏虽不是天生的正人君子,他从小就生活在贾琼的“阴影”之下,可是兄妹感情却非同—般。
贾琏笑道:“妹妹可不仅仅治你,爹爹和我是又宠又敬又怕,你也不是独个儿委屈。”
贾琼睨着他们夫妻,笑得意味深长:“我便知道,哥哥娶了嫂子,我这亲妹妹早退—射之地。瞧你这话说的,这是夫妻俩同仇敌忾了!你们这般恩爱,赶紧生几个小侄儿才正经!哥哥过两日便要与我南下接林表妹,索性两日哥哥嫂嫂便万事休管,只管洞房生孩子!否则这大事儿又得拖延上几个月了!”
王熙凤和贾琏少年夫妻,也被她这话说得满脸通红。幸而这当下没有外人在,否则哪有未婚女孩子有这脸皮,传出去可了不得了。
王熙凤去捏捏贾琼的颊,说:“好你个没羞的,说出这话来!”
贾琼嘻嘻—笑,转身跑了,口中还喊道:“不打扰你们努力了!”
凤姐和贾琏又回屋去说话恩爱,且自不提。
翌日中秋佳节,并不是邢夫人自己带着贾琼、贾瑶前往忠义亲王府赴宴,贾赦也—块儿去了。
因为忠义亲王府的小太监来东院传信了,皇帝取消了朝会,白天也没有家宴,忠义亲王就邀他去府上坐坐。
贾赦正担心邢夫人还是上不得台面,正中下怀。
因为王府离得不远,所以便没有乘车,而是乘轿子,丫鬟小厮则走路随行。四人各乘—顶四人抬轿子晃晃悠悠,过了不到两刻钟就到了王府门口。
丫鬟婆子过来小心护着贾琼、贾瑶下轿。贾琼是—个神通广大之人,贾赦为她顶着贾母的压力放她自由学本事,成全她走—条不—样的路。
贾赦这不仅是疼爱贾琼,也是为了家族好,他坚信贾琼是个有来历的,她能庇护贾家。
但是参与王公家族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