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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0章又傻又甜
几天后白景真的腿顺利拆了线,先前被墨君漓活生生敲断的腿骨这时也好了小半,至少不必每日空吊着丁点地都不能触了。
慕惜辞替他二次施过针后,白景真肩上留了十数年的暗伤便算是基本好全了,余下只需再按照慕大国师开出的药方,耐心喝上几日的汤药调养一番就好。
观风阁的人提前数日安排下了出城的商队,当天便带着易了容的断腿青年,赶在日落前出了京城。
临着商队出发启程时,小姑娘秉着医者仁心,憋不住又接连嘱咐了白景真数句——
从每日吃药的时辰到吃药的剂量,再到每张药方要吃几日;自断腿的伤口处几时能碰水、几时能下地,再到如何养护那道暗伤处的经络……
说起他人病情与药方的慕大国师,话多得便像是江淮那六月里决了堤的洪水。
一大串细细碎碎的东西劈头盖脸地奔涌而至,直到青年被念叨得头昏脑涨、耳朵起茧,凭本能都能将她的话完整复述下来,小姑娘这才安心地送他上了路。
躺到马车里的白景真心情颇为复杂。
一方面他前几日才自慕惜辞口中,骤然得知了小姑姑的死讯,眼下委实不知该以什么样的姿态去面对这个豆蔻年华的姑娘。
——哪怕他知道表姑的死另有蹊跷,哪怕他知道她也不愿意自小便没了娘亲,但温妘究竟是生了她后才血崩而逝,他当真不清楚要如何对她。
另一方面,他并不准备乖乖应着墨君漓等人的话做事,他会与他们合作,却不会全然服从于他们。
他出身于昭武将军府,“忠义”二字早已被刻进了血肉、敲进了骨髓,他那日在地牢中告诉墨君漓的不是假话,不到最后一刻,他决计不愿轻易叛国。
“叛国”二字太过沉重,他担得起,白氏百余年的赤血荣膺却是承此不得。
青年隔着车上的那重软帘,远远望了眼立在水榭门边的那一高一矮,他原想在走前跟慕惜辞再说几句话,怎料那字句涌到唇边却只剩下满腹的无言。
——他该说些什么呢?
他又能说些什么呢?
他好似没必要再与她多说了,他看得出那位殿下是真心待她,且慕家在乾平的地位极高,他又听闻乾平的帝王与慕国公是自幼一同长大的发小……
想来天家也不会亏待于她。
白景真缓缓收回了目光,闭目小憩前他瞥见墨君漓低着脑袋,与慕惜辞说着独属于他们的悄悄话。
小姑娘被少年气得当场赏了他腰腹一拳,后者却乐颠颠地攥了她的手,嬉笑着从兜里摸出来两块哄姑娘用的点心果脯。
那场面看起来又傻又甜,瞧得白景真无端微红的一双眼眶——他仿佛在别处也曾瞅见过这样好看的笑脸。
那好像是在二十年前,尚且年幼的他抱着那只比他脑袋小不了两圈的大红喜果,晃晃悠悠地送着小姑姑坐上了远嫁乾平的轿辇。
那日的温妘小姑着了身火一样的赤色长裙,鬓边摇曳的红玉流苏映在她脸上,像是日暮时天边烧灼的云霞。
那天的小姑姑在上轿之时,便曾笑得如他二人一般好看。
想来……她在国公府生活的那几年,也当是极幸福的吧。
白景真闭了眼,他鼻头一酸,一颗发了烫的水珠即刻无声堕入了他的鬓角。
他想,他大约有些理解小姑姑了。
长乐二十六年八月初一,京中小雨。
慕惜辞负手立在门边,静静看着小轩长廊外的那场微寒秋雨,半青半黄的杏树叶子被那雨打得沙沙作响,穿堂而过的风带了段细细的凉。
灵琴适时抱出件织了暗花的缎面披风,展开来将之默默披在了小姑娘身上,慕惜辞敛着眉眼低声道了谢,瞳底翻涌起浅而远的波浪。
在京中闲逛游玩了整整十三个日夜之后,来自寒泽的使臣们,今儿总算被陛下请去了乾阳殿共同商议谈和之事。
若一切皆如他们计划中的那样顺利,待到明日早朝,陛下将议和的结果昭告了天下,叶姐姐他们便可启程赶回寒泽去了。
等着北疆圣女安然抵达了寒泽皇都,留在聿川林中“治病养伤”的白景真,便也该动身返回扶离了。
如此,这场动荡不堪的大争之世、这盘交错纵横的乱世之局,才算正式拉开了帷幕——
慕大国师抬手接来一串沁了寒意的冰凉雨珠,半晌后闭目慢慢吐出口发浊的气来。
她正欲转身折回书房,便听得梁上房檐之外,陡然传来道少年刻意压制着的声响:“阿辞!”
慕惜辞闻声茫然地张大了一双杏眸,随即赶忙抓过了那柄倚在门边、素色的穿纱纸伞。
小姑娘撑着纸伞向外走了两步,而后循着那声线来的方向仰了头。
屋脊之上多了颗顶着斗笠的脑袋,少年着了身浅褐色的稻编蓑衣,趴在房顶上,笑嘻嘻地冲着她摆了手:“阿辞,我在这儿呢。”
慕大国师见此不由愣了又愣,继而提了衣摆,下意识地便想运起轻功。
“别别别,你别上来。”墨君漓被她这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