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舒了一口气,想要伸手去揽俞菱心,却又想到自己手还是冷的,就又收回:“很难说。要等县主回到郴州才能知道。”
俞菱心不由皱起了眉,主动去握他的手,果然十分冰冷,像是不知在外头冻了多久的,双手连连摩挲之间又问道:“这样的事情,会有很大的变数么?为什么说是不确定?”
荀澈目光低垂:“如今闹起来的范围还不是很大,死伤也还不是太多,但都是要紧的人。县主的父亲程将军也受了重伤,起因可能跟当地的兵器和粮草有关。具体的还要等县主的消息。”
俞菱心随着荀澈一句一句慢慢说出来,一颗心也莫名地一点点跟着沉,虽然还有许多的不明白和不确定,但她听出了荀澈的自责与忧虑,便压低了声音:“你是……你是觉得,因为县主不在郴州……”
“现在还不知道。”荀澈又沉了沉,才摇头道,“这里头应当是有些内情。前世的天旭十三年,端仪县主就有大归的意思,但为什么没有大归、也没有即刻回京,我和锦城都不知道。只是从朝廷上收到的军报和奏本上看,郴州一直是平平安安的。毕竟这些年北戎也在动荡,并没有大举进犯的能力。”
顿一顿,荀澈又续道:“后来到了天旭十三年底县主还是没有回来,皇后那边又在施压,锦城给郴州写了三封信没回音之后,也就跟文家定亲了。再后来,等到县主真的回京时,已经是天旭十四年的年底了,刚好赶上文若琼嫁进国公府之后头一次办年宴,搞得一塌糊涂,最后还是母亲过去帮忙收场的。”
俞菱心顺着荀澈的话算了一下时间:“这样说起来,县主是比上辈子提前了一年半回京,所以郴州那边就生了变故。”
荀澈颔首道:“当时我向程将军提起,建议他们安排县主回京、再续姻缘的时候,其实县主是犹豫过的。只是我——”他摇了摇头,没再说下去。
俞菱心知道荀澈的意思,在程雁翎回京的事情上,荀澈应该是起了很大的推动作用。现在程雁翎与明锦城的姻缘还没成就,郴州就先出了事,尤其是程雁翎的父亲程广陵还在兵变之中重伤。
这样的大事虽然今日暂时还没传开,明日必然是在廷议上说个明白。即便程广陵能够吉人天相,保住性命,但郴州军的主帅位置,也是有暂时易主的可能性。
即便玉龙关外的北戎暂时没有大举进犯的能力,但西北的重兵更换主帅,对京城的局势影响,可远比后妃宴会、皇子妻妾之类的事情严重太多了!
“那锦城要跟着去郴州么?”俞菱心又想了想,不自觉地握紧了荀澈的手。
荀澈摇头:“他不能去。年底皇上的祭天势在必行,羽林营的防务不能松懈。我知道他想,但是他必须留在京城,羽林营这时候不能有变故。”
俞菱心低了头,不再问了,只是她握着荀澈的手,却越来越紧。
“慧君。”荀澈等了片刻,见俞菱心没有再说话,心里滋味十分复杂,轻轻叫了她一声,另一只手又去扶她的肩头。
俞菱心忍了又忍,感觉自己一颗心大约是彻底沉到谷底了,才慢慢抬了头:“所以你要去郴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