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将淙儿送过去,就是为了严加教导,我倒不知他们如今竟然是这个德性。回头我非拆了他们招牌不可。”
俞菱心想了想还没接话,明华月就已经带着碧树回来了。
这时荀澈还坐在荀滢刚才的座位上,虽然座椅之间隔了一张桌子也算不得如何靠近,但毕竟是只有他们两人在,还是面对面说着话,俞菱心脸上就更热了。
荀澈倒还是一副从容样子,起身给母亲见礼的时候甚至都没有要离开座位的意思。
而明华月似乎也不太在意,坐下只是摆了摆手:“没事,你们说话罢。”
俞菱心还是有些局促,但也只得重新坐下。
荀澈看着俞菱心的样子便笑了:“这样紧张做什么?你看看手里现在拿的账本?这是能给外人看的么?”
俞菱心不由低头一看,再想想也有些失笑,但同时就更不好意思抬头去看明华月。
明华月也没再说什么,只是翻了翻单子之后叫碧树将俞菱心刚理好的册子拿过去看了看,又问了两处。
俞菱心还是愿意就事论事,便一一回答了。
荀澈也顺手拿起了宾客单子:“对了,我刚才想起来一件事,将沂阳侯府的人跟燕家人还是隔开些,当年燕家跟文家人虽然几代联姻,但关系处的不好,这里给燕家再多留两个位置。
俞菱心应声记下,一边写一边问道:”要换郴州的酒和红茶么?燕家是不是郴州那一支?”
荀澈摇头:“不是,是忠勇将军府。茶不用换,但单备淡茶和水,他们家的三爷最近在吃药,不喝茶。”
俞菱心记了,又随手抽了另一个册子出来快速翻了翻:“水盏总共要多少?琉璃盏应该总共有三十六件。英国公府那边备不备?”
荀澈沉吟了一下:”英国公府用官瓷罢。楼家人讲究,看着不说,心里挑剔。“
俞菱心点点头,忽然又抬头问:”那收礼那边的单子也分规格么,还是都用洒金的?”
这个荀澈也没想到,二人终于一齐望向半晌没说话的明华月。
明华月本来是端着茶盏看他们二人说话,心里正在琢磨,结果两个孩子就这样坦荡荡地正面望过来,神情都是一样的。她不由一怔:”这个……分开也行。“
荀澈想了想:”那就分开吧,归成三档。叫人看着也好不乱。造几本同样的册子与同色笺子便是。“
俞菱心会意:“定澄心堂的?”
荀澈颔首:“可以,刚好跟我别的帖子一起定。你写个规格数量,我叫陈乔立刻送过去追定就是。”
“夫人,三百可够?”俞菱心又问明华月。
明华月无可无不可的点了头:“都行。”
眼看俞菱心提笔飞快写完了,荀澈立刻就拿了出去叫陈乔送信,随后又继续回来坐下与俞菱心说宾客的细节。
两个人隔着一张桌子,一言一语地说着,一点逾越礼节的亲密也没有,然而问答之间的简短默契,却叫明华月心情越来越复杂。
终于说的差不多了,荀澈便拿了一册总账起身,到明华月跟前:“母亲,宴会这事就先照这些预备着罢。二叔他们如今说是十五到京,我到时候亲自出城去迎。”
“你为什么要亲自去迎接?”明华月皱眉道,“他们一大家子难道不知道如何回府么?”
荀澈只是笑:“当中毕竟还有老太太,礼多人不怪。母亲若是不介意,与我一起去迎才好。“
明华月显然是不情愿的:”家里事多,我不去。你非要去迎就去罢,礼貌上足一些也就罢了,省的回头人家埋怨。“
”是。“荀澈笑笑走了,也没跟俞菱心再说什么。
但是俞菱心听他笑声,就知道关于二房回京的事情上,荀澈必然是有所筹谋了。
与此同时,荀澈出了门,玉梨堂暖阁里就只剩下了明华月与俞菱心二人,又是另外一层的微妙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