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恭喜你了,卫东哥。”陈福香由衷地替他高兴。
岑卫东笑了:“谢谢,等我好了,带你和向上去逛县城。”
他得好好感谢四奶奶一家,还有这个善良纯真的女孩子。他已经寄了信,托朋友给他弄了些全国粮票,到时候可以带他们去国营饭店吃饭,还可以用全国粮票换些本地的布票之类的,给他们买衣服。
“那我可以叫上哥哥一起吗?哥哥也没怎么去过县城。”陈福香眨着亮晶晶的眼睛问道。
岑卫东没有意见:“当然可以。”
前提得陈阳愿意,但很明显,他一直不大待见自己,福香的愿望怕是多半要落空了。
两人正说着话,四奶奶忽然急匆匆地走了回来,手里还提着竹筐和镰刀。
“四奶奶,发生什么事了?”岑卫东见她脸色不对,明明是去队里除草却又刚出门就回来,立即意识到可能出了事。
四奶奶放下东西,叹了口气,有些黯然地说:“刚接到我侄孙女带来的消息,我堂哥今天中午突然走了。我得过去看看,我爸那边,这一辈就只剩我跟他两个了,如今他也走了,就只有我这个老骨头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但生老病死是谁也阻止不了的事。
岑卫东只能说:“四奶奶,你节哀。”
四奶奶苦笑了一下:“比起其他兄弟姐妹,我们也算活得久的了,已经知足了。我去换身衣服。”
说着她匆匆进了屋。
陈福香看着她蹒跚的背影,也有些难过:“四奶奶很伤心。”
“嗯。”岑卫东摸了摸她的头,“不过她很坚强,没事的。”
两人说了几句话,四奶奶就换上了一身深蓝色的衣服出来,对岑卫东说:“小岑,我娘家离咱们村有十几里地,我今晚恐怕赶不回来了,向上回来你跟他说一声,今天晚上就你们俩做饭吃了……”
岑卫
东看了一眼天色,打断了她:“四奶奶,我知道,家里有我们,会照顾好母鸡,关好门,自己做饭吃的。时间不早了,你赶紧走吧,不然待会儿天黑了,不好走。”
四奶奶这把年纪了,走得不快,她不敢耽搁:“行,那我就走了,家里就麻烦小岑你了。”
送别了四奶奶,陈福香的好心情也没有了。她抱起了自己的书和本子说:“卫东哥,那我也回去了。”
“嗯。”突然发生了这种事情,岑卫东也无心留她。
四奶奶不在家,陈向上没了约束,玩疯了,吃过饭,还跑出去跟小孩子玩,直到晚上十点,大家都回家睡觉了,他才回来。
两人也没说上几句话就各自睡觉了。
本来是挺平凡的一天,但到次日清晨醒来,岑卫东就发现了一个令他恐慌的事,他身体上的病痛较之昨天,加重了。
过去一个多星期,他的状态越来越好,这病情猛地一反复,感觉特别明显。
连饭都来不及吃,岑卫东洗了一把脸就直接跑去了房老爷子家。
房老爷子刚端起碗准备吃早饭,看到他特别惊讶:“这么早你就过来了,发生什么事了?”
岑卫东不答,将手伸到了房老爷子面前:“麻烦您老给我把把脉。”
这个时候,他也顾不得打断房老爷子吃饭有多突兀多不礼貌了。
房老爷子看他紧绷的脸,担忧是他的伤势恶化了,连忙放下碗,去了药房。
把脉后,房老爷子凝重的神色缓了下来:“你的脉象跟昨天相比没有变化。发生什么事了?”
岑卫东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今早醒来,我感觉身上的伤势加重了。”
“加重?”房老爷子狐疑,难道是他把错脉了?
正想再把一次,又听岑卫东说:“当然比起十几天前要好一些,但比昨天差多了。”
房老爷子听后,面上露出几分古怪之色:“脉象显示,你比刚来那会儿稍微好了一些,但没好多少这才符合你目前的身体状况。”可岑卫东前一阵表现出来的状态却像是好了一大半。
房老爷子一直觉得很奇怪。今天看了岑卫东的表现,他猜测可能另有隐情,甚至于岑卫东伤势稍微好转这点都跟他没什么关系。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能跟我说说吗?”
说什么?难道说他怀疑是四奶奶家的房子风水好,对他的伤有利?这句话一说出来,可是要给四奶奶家招祸的。
岑卫东虽然心里着急,但也拎得清轻重,什么话该说,什么话绝对不能说,他非常清楚。
“没有,就是我这伤反反复复的,我焦虑,也让您老跟着焦虑。抱歉,打扰老爷子吃饭了,我先回去。”岑卫东克制住心里的焦躁和不安,脸上又恢复了平静。
见他不肯说,房老爷子也不勉强,随口问了一句:“吃饭没?没吃就在我这里吃吧。”
岑卫东现在哪有心情吃饭,摇头说:“谢谢老爷子,我在家里吃过了,先走了。”
匆匆离开了老爷子家,岑卫东再次回到四奶奶家,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洗菜做饭,一直都没离开过院子,但他的身体还是没任何的变化。
莫非是这风水不灵了?时灵时不灵的,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