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月工钱二两, 放在一般大户人家的小丫头奴才身上绝对不低了,可是放在他们这些等着豪客“一掷千金”的貌美双儿身上, 那就是小巫见大巫。
他们可不愿意拿着工钱做这些下等奴才的活。
“乖乖的在庄子里做满一年, 一年之后便是自由身,嫁娶婚配随你们自己。”
“和老婆子们关系处好点, 明年还可以给你们在城里寻个好人家……”
夏蕴乔听到这里,眼睛亮了。
只要在这里做一年,他就是自由身!
可是高兴过后,夏蕴乔怏怏不乐, 就算是自由人, 可他只是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挑的双儿, 又能何处安身?一个貌美双儿, 只怕被人骗入什么肮脏地方卖了。
夏蕴乔勉强一笑,罢了, 船到桥头自然直, 至少对于现在的他来说, 眼前的境遇比预料中好多了。
段将军是个真君子, 宠爱他的双儿夫郎,在他的治下, 他们双儿,说不定能安安稳稳过太平日子。
夏蕴乔身边的双儿虞楚瞥见他勉强的苦笑, 自以为感同身受, 低声嘟囔:“再好的人家, 能有段将军好吗?”
他们明明是过来伺候将军的。
“到了这里, 我们连将军的面都没见到,就被送到这种地方。”虞楚阴阳怪气地说出这番话,偷偷看了眼箫若宁。
要是段将军知道他们有这样的“美貌”,怎么可能看都不看一眼,就让他们来这做伺候人的活。
人群里碎言碎语,暗自揣测:“一定是段夫人。”
“段夫人假借将军的名义,把我们藏在了这,心思忒歹毒。”
“不愧是深宅侯府里出来的双儿,心机深重。”
……
经过窸窸窣窣的议论,双儿们认定一定是段夫人萧玉和故意把他们这群美人藏在这的,据说段夫人蛇蝎心肠,以前还把别人送给段将军的美女弄去赶鸭子。
夏蕴乔听着他们讨论,眼带嘲讽。
虞楚左看看,又看看,愤愤不平的双儿有好几个,箫若宁立在那里,冷美人似的冰若寒霜,没有发表一言一语,虞楚眼珠子转了一转道:“若是我们能见上段将军一面就好了。”
虞楚旁边的双儿和他耳语:“是啊是啊,要是将军见了我们,或者他——”双儿用眼睛指了指箫若宁的位置,娇羞道:“哪舍得把美人藏在这样的庄子里。”
“怎么才能见上将军一面呢?”
“段夫人心机沉重,把我们藏在这里,一定有后手,不会叫我们轻易见着将军。”
“这个庄子,据说会对百姓开放,将军会来么?”
“我们最好能见到将军的心腹,让他为我们引荐引荐。”
……
三两个双儿窃窃私语计划着要如何讨得段将军欢心,顶替段夫人的位置,过上荣华富贵的生活。
箫若宁不动声色地听他们讨论,视线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外面的山。
婆子训话结束后,不管这些双儿愿不愿意,他们都要学着干活。
有些自持金贵的双儿,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来做下贱的活——其实就是给后面的菜地浇浇水,没过几天,便开始偷懒耍赖和婆子叫板不干活。
叫板的时候,底气十足:“你们现在不讨好我,等以后我得了将军的宠爱,做了你们的主子,要你们好看。”
那双儿觉得把事情闹大了最好,闹到段将军跟前,更符合他的心意。
他不怕婆子对付他们,他们是摄政王送过来的,婆子一定不敢随意伤了他们的性命,惩罚?最多就让他们饿几顿肚子,有什么好怕的。
谁料管教他们的婆子,不打不骂,把他送进了一处叫做军训营的地方……没过几天,那双儿就哭喊后悔着要回温泉山庄。天天早起被婶子监督长跑,白日里还要煮猪食、清扫猪圈、挑粪水……不干活就不给睡觉,一天要干许多苦力活,干完活容易肚子饿,肚子饿就忍不住多吃东西,新阳城条件好,大锅菜油足肉足盐足,平时番薯干随意吃……
经过一番无情地磨炼,那双儿体型肥壮了一圈,自傲的纤纤杨柳腰没了,脸庞红润发肿,回到庄子后天天对着镜子哭。
在周围双儿如同空谷幽兰的昳丽容貌的映衬下,更是自惭形秽,后悔不迭。
这样的身材容貌,哪还能勾引将军,那些婆子的心太狠毒了!
“太狠毒太可怕了!”
“鸢儿,你被打肿了,这些日子,你一定过得很惨。”
“他们用什么法子折磨你?”
“你为什么肿成这样,他们是不是给你喂了可怕的毒-药?”
陈鸢哭着说不出话。
陈鸢心中委屈非凡,面对周围双儿的目光,实在说不出口他是他被逼“吃胖了”,军训营出产的猪膘肥体壮,而他,就跟那些被养出来的猪一样。
他越想越心伤,哭的肝胆欲裂。
其他双儿见到他现在“容貌尽毁”的下场,再也没有人敢忤逆不干活。
毕竟这刑罚,对他们来说太残忍太可怕了。
哪怕是在勾栏院里,都见不到这样可怕的刑罚,毕竟老鸨比他们更担心美人变胖变丑,而这里的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