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能用臭鸡蛋砸我们,搞得我们犯了弥天大罪一样,明明是他们……”
荀柏骂道:“这是一群畜生,不尊礼法,不敬圣上。”
“他们绝不是百姓,他们是段枢白的同伙,统统都是叛党!!”
“叛党——”
一盆水浇下来,浇了荀柏一个透心凉,冬日里一盆冷水,衣裳湿透,发丝黏在身上,冷风吹过,冰寒刺骨,他不禁打了一个哆嗦。
哆嗦打完后,荀柏却是更加兴奋,口中叫道:“你们迫害忠良,你们迟早会早报应的!!!”
“你们对我们用再多的酷刑,也不会令我们反叛朝廷。”
“你们滥杀读书人,等天下人知道了段枢白的恶行,我要你们这些爪牙跟着他一起遗臭万年。”
领头的守卫于舟轻轻一笑,摆了摆手,掩着鼻子,让人再给这些污垢满身的正义书生再浇一盆水,“你们可别误会啊,我们才不是要迫害你们,看清楚点哈,我们是在给你们洗澡,洗完澡上路。”
荀柏骂道:“上什么路。”
“就算是黄泉路我们都不怕!”他一副豁出去了的样子。
“休想收买我们。”
于舟笑着摇摇头,“我们可不敢送你去什么黄泉路,各位书生一心为君,将军深受感动,决定派遣我们亲自送你们去容州,效忠圣上,报效帝王。”
“什么??”
荀柏心中慌了,他们在宣州,一不用事农桑,二不用为劳碌奔波,一心只读圣贤书,结交好友,享尽书香满院指点江山的快活,虽是受了旁人的鼓动,为了青史流芳才来这里闹上一闹。
可偏偏事事尽不如意,百姓不听他们的,他们还被砸了一身,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传出去以后他们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他们来闹事是为了给自己博得个好名声,可现在名声的事情还没落定,他们是来要求段将军去北地效忠圣上,可为何现在被送去容州的是他们???
难不成真要他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去和北方的猛将斗?那岂不是以卵击石?
奈何事已如此,荀柏等人也只好硬着头皮上。
“去了去,我们马革裹尸都不怕。”
于舟带人将他们洗刷干净,换上一身简陋的粗布衣,给他们喝了一碗萝卜汤,人群里面许多人不满,“怎么没有肉??”
“我们要吃肉,一点萝卜如何能填饱肚子。”
于舟不理,这些人口口声声说是体察百姓疾苦,却连一口萝卜汤都喝不下去,他闭了闭眼睛,让人把他们押送上马车,马车上还有另一个人等着他们,那就是宗忠海。
宗忠海见了荀柏,大喜:“荀兄咱们一起去容州报效朝廷,那贼人段枢白还干了件好事!”
“咱们这些书生也是七尺男儿,不信不能把望夏人逐出京城。”
荀柏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他。
他见惯风月,眼睛毒,眼前这人留恋风月场所,只会在名伶身上逞威风,去了北方,还不被切西瓜一样一刀给切了。
渡江前往宣州,车轮子一路向北,他们这队伍又增加了许多要为国家效力的读书人,嘴里念叨着也是要拥护正统。
荀柏这群最先被抓的却没有以前的热情,于舟没有饿着他们,却让他们吃了一路的番薯干,一日三餐,就是煮番薯干,要是饿了,就吃番薯干,管饱。
荀柏等人已经吃成了满脸番薯色。
更让他们受不了的是,他们一路北上,路上却有许多身高八尺的北边大汉南下前往阳州,这些大汉有的是北边的旧兵,因为仰慕段枢白,因此南下投奔阳州。
没错,就是仰慕,虽然在文人圈子里,段枢白的名声被容州聂琨败坏殆尽,武人圈子里,他的名声却越来越响彻。
他在南边做出来的事情,虽然不符合什么仁义大道,可确实做事爽快,阳州百姓衣食无忧,祥和安稳,他将四州治理地如同远离喧嚣的太平盛世,四州的百姓都服他,他们这些外人又能说什么呢?
朝廷统治败坏,也只有瞎了眼睛,或是昧着良心的人,才能说上朝廷的几句好话。
这些北方人,受到朝廷和阉党的迫害更甚,早就对朝廷充满不满,他们觉得段枢白的那封信,虽然是一通歪理,读完之后想到那祸国之君气急败坏的模样,都心道一声:“畅快。”
咎由自取!
这个朝廷气数已尽,你我尽可各奔东西。
北边段枢白的旧部,大规模南逃下阳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