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门,嘿了声,指使底下人:“去,打盆水来,还有皂角也一并拿过来。”
底下小太监也是茫然:“刘公公,这是要做什么?”
“叫你去你就去。”
刘培恩甩了甩袖子,他也不知道陛下要做什么啊。
小太监很快打了水过来,刘培恩接过,端进殿中,放在架上。
“陛下,水来了。”
楚星点头:“嗯,你下去吧。”
“是,奴才告退。”刘培恩又退出去。
方才那端水的小太监凑上来问:“刘公公,你还没告诉我陛下这是做什么?”
刘培恩挑眉:“我哪儿知道,别瞎打听这些有的没的。哎,那边那个宫女,过来,陛下常喝的茶叶没了,你去取些来。”
“是。”柳枝只听见他们说什么打了盆水,也没听清。
她来了陛下身侧伺候也有些日子了,可是陛下连个正眼都没瞧过她。
陛下每日忙得不可开交,连面也见不上几次。即便端茶送水,也是刘总管亲自来。
柳枝有些气馁。但陛下的确是雄姿英发,离得近了,她更这么觉得了。从前她们都说陛下暴戾,她来了这么久,也没见陛下特别暴躁的时候。
柳枝取了东西,交给刘总管,又退下去。
在宫门旁边,遇见了琉璃。
柳枝认得琉璃,是李婕妤身边的贴身宫女。
“可是娘娘有什么吩咐?”柳枝对李婕妤还是心存感激的。
琉璃咳嗽一声,点头:“是,娘娘叫我来问问你,陛下最近可有什么不寻常的?”
柳枝摇头:“没有,陛下这边一切都好。”
“哦,这样啊。你去忙吧。”
琉璃看着柳枝的身影远了,才撇嘴自言自语:“这个李婕妤也真是的,一点行动都没有。送个人到了陛下身边,也是一点用也没有。真是……”
琉璃一甩帕子,有些烦躁。
她离了恒源殿,正要回李珠宫里,在路上撞见了薛美人。
“奴婢该死,冲撞了美人。”琉璃认得薛美人,生得倒是艳丽夺目,可惜落在这深宫里,也只有蒙尘的份儿。
薛美人懒懒开口:“无妨,起来吧。”
薛美人也认得琉璃,是李珠身边的人。
李珠家世好,因而位分高,如今这宫里,也只有她位分最高。
不过在没有恩宠的宫里,位分再高又有什么用?不还是一样的枯萎。
“你这是上哪儿去?”薛美人问。
“奴婢正要回宫呢。”琉璃低着头答道。
“这样,你回去吧。”
薛美人看着琉璃的背影,又看一眼她来的方向,分明是从陛下那边过来的。薛美人皱眉,难不成这李婕妤也发现了那件事儿?所以才打听?
薛美人的心沉了沉,同春竹道:“你待会儿去打听打听,可有什么事儿发生?”
春竹点头,去找了几个要好的宫女打听。等夜里回了宫,向薛美人回禀:“娘娘,没什么事儿发生,一切如常。若说起来,唯有一件事儿,陛下今儿叫人打了盆水,似乎亲自洗什么东西。”
“这叫什么事儿?下去下去。”
·
楚星哪里能想到这么多弯弯绕绕,他不过是打了盆水,把城月送他的帕子洗干净罢了。
帕子沾了些东西,洗起来还有些麻烦。
有月儿的,还有他自己的。
还要上手搓。
手碰触到帕子,不免又勾起些回忆来。楚星动作一顿。
水是温热的,他吸了口气,用力搓了搓,这还是第一回,他自己动手清洗东西。
楚星把那帕子挂在了窗户边上,叫人不许碰。这个天气,好在风大,帕子又轻薄易干,没两天就被吹干了。
楚星取下帕子,收进了袖中。
第二日,上朝的时候。
年关将近,倒是多了些事情。众人七嘴八舌讨论一番,最后还是请楚星定夺。
“这等小事,便依丞相所言吧。”楚星从袖中拿出手帕,擦了擦额头。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皆被楚星手上的帕子吸引了。
一来,陛下从前的帕子都是上好的料子,如今这块,实在寒酸。
而来,从前陛下所用的帕子,也是出自宫里上好的绣娘之手,如今这一块,绣工实在不敢恭维,歪歪扭扭,简直如同小孩儿过家家一般。即便是七岁小童,绣工兴许都比这要好。
再者,帕子拿出来的时候,还有淡淡清香传出来。说明这帕子定然是出自女人之手,而众所周知,陛下不近女色。
免不得他们要注意。
一大臣惴惴开口:“陛下手上这绣帕不错。”
楚星闻言,唇角显然和悦三分,“是吗?爱卿好眼光,孤也如此以为。”
这神情,这语气,和颜悦色得过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忽然有些懵。
楚星轻咳嗽一声,道:“既然没什么事,便退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