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大厨上的人来报,说是预备开席了,四莲就抱了儿子回清静院,汪妈妈带着一名与她做同样打扮的妇人,迎了上来,小声道,崭
“少夫人,秦师父……已经瞧过了,各处都干净的!”
四莲点头冲那妇人道,
“有劳秦师父了!”
那妇人面庞黝黑,身形中等,相貌普通,放在牟府里就是一个粗使的婆子,却是无人知晓,这位乃是牟彪从江湖上请来的高人。
这位秦妙音师父乃是从四川鹤鸣山请来的玄门高手,这厢趁着四莲回牟府,扮做了家里新雇的粗使婆子入了府,府里上上下下无一人怀疑。
四莲抱了孩子进去,先进内室放了睡着的福儿到小床上,自己换了一身衣裳出来,对秦师父道,
“还请师父同我一起去前院,再瞧瞧那处可有布置!”崭
秦妙音点头,跟着四莲出了清静院,一路在牟府里穿棱,却是左顾右盼,四下张望,旁人见了只当是这婆子初入这般富贵的府邸,不知规矩,却不知她一双利眼正在四下巡视那可疑之处。
到了刘氏的院子,四莲面色自若的与众人说话,牟彪只是不着迹痕的看了一眼,那立在一旁其貌不扬的秦姓妇人,旋即转过脸仍旧与众人说说笑笑,如此待到吃罢了饭回去时,那秦师父已经将这院子里里里外外的打量完了,之后她又跟着牟彪去了牟斌的书房,那妇人看过之后对牟家父子道,
“这屋子里前头是不是有人放过东西?”
果然,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牟家父子对视一眼都点头,那妇人四处打量过后道,
“这里头的东西并未清除干净!”
牟家父子又是对视一眼,心道,
“果然……那老怪物心怀鬼胎,想暗中害我们!”崭
那秦妙音左右看了看,指着书房的地面道,
“这处应当是前头放置东西的地方,如今东西虽说取了出来,却还有一个引子没有取出来……”
秦妙音抬头看了看房梁之上,牟彪道,
“秦师父,这房梁上我们也是察看过的……”
秦妙音摇了摇头,
“不是房梁……”
说完话,脚尖一点,身子就轻飘飘飞了上去,人踩在房梁上,伸手去掀瓦片,不多时从里头摸出来一样东西,跳下来给牟家父子看,却是一个血迹斑斑的布包,打开一看里头赫然是一截断指,那秦妙音道,崭
“下头埋上杀生刃,这上头乃是主人的断指,杀生刃虽说已取走,可主人怨念仍会附在断指之上,仍会徘徊在这屋子里,但凡屋中的主人或是偶感风寒,或是思虑太重,身体与神智失衡时,怨气就会趁虚而入,附在人身之上……”
“那……附在人身之上会如何?”
牟彪又问,秦妙音道,
“当时不会如何,不过只是脾气暴躁,心思郁结,届时只要有人寻到了这东西,将它烧掉,那被附之人便会有心脏日夜被灼烧之感,不出十天半月,人就会一命呜呼……”
后头的话不用说了,牟家父子对视一眼,冷笑连连,
“看来那老东西还想着报复呢!”
秦妙音指了那断指道,崭
“这东西不能留,需得用生石灰加水,掩埋于地下三尺……”
牟彪点头,牟斌听了眼珠子一转,一摆手道,
“且慢,这东西且先留着,我们从长计议!”
……
之后的日子在牟府众人的眼中过的极是平常,刘氏还是在四处相看为七儿子寻一门好亲,拉着牟俭相看了好几家人家,如今牟家父子如日中天,想与牟家结亲的人不少,不过刘氏得了牟斌告诫,对这朝堂之上,得了新帝赏识的新贵人家却是看也不看,只专见那根基深重,不显山不露水的书香门第,可看来看去也没有一个满意的。
四莲回到了牟府之后,隔了几日便去见了尤氏,若是放在以前尤氏对她不过情面,可自那日从牟斌的书房出来之后,才知晓这位原来心里这么能装事儿,想想若是自家遇上这样的事儿,只怕早吓得食不安心,睡不安寝了,哪里还能如她这样意态悠闲的过日子,于是心下对她生了几分佩服,态度也是真诚客气了几分,
“八弟妹,今儿是甚么风把你吹到我这里来了?”崭
尤工笑得很亲切,四莲笑道,
“我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大嫂想来也应当知晓我是来做甚么的……”
尤氏闻言敛了笑容,叹了一口气道,
“我也是尽力了,可她们母子仍是那样,也不知还有甚么法子能帮一帮她们……”
四莲也跟着叹气,指了身后的妇人道,
“她们母女也是受了我的牵连,我来探望是应当的,这位秦妈妈乃是我们家八爷在外头寻来的高人,最是精通妇人病,让她去瞧瞧吧!”
尤氏看了一眼那相貌普通的妇人,她自没那眼力瞧出这妇人的来历,点头道,崭
“你大哥回来后,冯姨娘求了他,我就将玉如放在了她那院子里,你过去便能见着她们母女俩了!”
冯姨娘疑心尤氏亏待了女儿,见得牟温回来,便求了牟温在亲自教养女儿,正好尤氏对那日夜病不停的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