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不过五城兵马司那边,他是不敢再回去的。
前头拐子帮的事儿,那掌柜的口风里早就漏了,五城兵司里的廖大人也是牵扯其中,现下掌柜的还在诏狱里一日按三餐受着刑呢,想来他知晓的事儿都抖落出来了,廖敬收驾贴那就是迟早的事儿,他还上赶着凑上去,不是自己找不自在么?
于是他将主意打在了北镇抚司的诸位同僚身上了,贾金城也是想过的,即是牟家那头不想要四莲,四莲的年纪确是不小了,如今又同自己离了心,还是早些将她嫁出去为好,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
贾金城这几日趁着北镇抚司里的诸位大人都忙着春闱,验房之中清闲下来了,瞅准机会同黄仵作提起此事,这验房之中三位仵作,祝仵作与贾仵作一般,都是性子阴沉不苟言笑之人,只黄仵作性子和气,对人十分友善热心,
贾金城一提此事,黄仵作果然拍着胸脯道,
“此事抱在我身上,老贾你放心,都是一个锅里搅食儿吃的兄弟,怎得也不能亏了我那贤侄女……”
说着又笑眯眯道,
“前头我也去你们家吃过面的,不是我说……老贾,你们家里那三个女儿,我瞧着就这个四侄女生的好,又是个能干的,这样的女儿家,落到谁家,就是谁家的福气……”
说罢做思索状,半晌道,
“贱内娘家有个外甥还未娶妻,年纪有十五了,如今还在读书,依我瞧着他们二人倒是般配,不如咱们肥水不流外人田,我们做个姻亲如何?”
贾金城听了一阵苦笑,
“老黄啊,不瞒你说呀,我家里那闺女,性子有些怪,她……她不想嫁城里,想嫁到乡下去……”
黄仵作闻言一惊,
“这是怎么个说活,怎得贤侄女会有这样的打算?”
他们这地儿可不是甚么小地方的县城,这可是京城,天子脚下,繁华之地,小娘子家家的不都喜欢热闹么,不嫁在城里,反倒要跑到乡下做农妇,这事儿可真是怪了!
贾金城叹一口气应道,
“我这闺女性子倔,脾气也大,我这当爹的可是做不了她的主,左右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也不强求她,只想着寻个乡下本份人家,能有些许良田,日子不算太难过就成了!”
黄仵作闻言却有些为难了,
“这个……我……我祖上三代都是京城人,这亲戚朋友都是城里的,乡下……乡下我还真不认识人哪!”
此时一旁一直低头摆弄着死尸,没有说话的祝仵作突然接话了,
“老贾,我老家乃是三河的,家里除了我都还在乡下务农呢,我记得老家里好几个侄子都未成婚,你若是不嫌三河远,我倒是可以写信回去问问!”
贾金城闻言大喜,
“如此,多谢祝兄了!”
祝仵作有些犹豫,问道,
“你那闺女当真想清楚了,真要从城里嫁到乡下去?”
贾金城叹气,
“在家里同我闹过两场了,我也是没法子!”
到如今贾金城是琢磨出些许味儿来了,以他看来,多半是四莲这落花是有些意思的,牟公子那流水却是真无情,自己冒冒失失提了那纳妾之事,牟公子这一拒绝,倒弄得四莲没了脸面,四莲一气之下要嫁去乡下,躲开牟公子!
贾金城心里实则是后悔的,
“早知晓再等上两年,待二人当真有些甚么后,再提这事儿,那就十拿九稳了,现下提前捅破了那层窗户纸,生生把这事儿给弄黄了!”
贾金城心里懊恼,又见女儿摆出一副心意已决,自己再逼她,她就要寻死觅活的样子,便索性依了她,左右自己也不是没女儿嫁到城外去,过日子嘛跟谁不是过,似他忍向氏,不也忍了这么些年?
祝仵作点头,
“如此,今儿我下衙之后,便写信去老家问问……”
贾金城又谢了祝仵作,这事便说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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