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一小包小儿也能用的退烧止痛药,林棠来不及在空间里拆开,就塞在袖子里出了空间,和雪雁一起披衣下炕,开门问:“不知姑娘烧得怎么样?姐姐可知会老太太了?可去请太医了?”
紫鹃本张口要说,反应过来这些话是“青雁”问的,顿了一顿,方道:“是我今儿没撑住,睡得死了些,才刚起来看姑娘,已经烧起来了,只怕烧了有半个时辰了。已经知会了老太太,现王嬷嬷和鸳鸯姐姐正守着姑娘。雪雁,你快穿衣裳和我去,青雁,你……”
“姐姐,我也去罢。”林棠道,“左右这个时辰了,要睡也睡不了多久,再者我也放不下林姑娘,也放不下雪雁。”
“也罢,只是昨儿才劳动了你,今儿又要借你的力了。”紫鹃打量着林棠。
林棠当不知道紫鹃的打量。她穿完衣裳随便梳了头,就和紫鹃雪雁往后头西厢房过来。
才过四更天,夜黑沉沉的,贾母正房的西暖阁和林黛玉住的三间西厢房都通明亮着灯火。
林黛玉的卧房在西厢房的北间,进了放着坐榻圆桌等的堂屋,过一道门,临窗是炕,另一面是架子床。因炕上未盖暖阁,所以林黛玉就睡在地下床上。
已经是农历三月初的天了,但林黛玉卧房地上仍然放着熏笼火盆。
王嬷嬷搂着林黛玉,鸳鸯正拿凉水浸的布给林黛玉擦脸。
见人进来,鸳鸯才要说话,一扫看到“青雁”,也是先一停,才说:“紫鹃,你来给林姑娘擦脸,我去瞧瞧老太太。”
鸳鸯要起身,不妨林黛玉忽然抓住她的袖子,哑着声音说:“鸳鸯姐姐,好歹劝外祖母别来,天黑外头冷,别让外祖母也病了。”
“姑娘快别操心这些了。”鸳鸯鼻子一酸,“都病得这个样儿了……姑娘快些好,老太太才放心,是不是?”
紫鹃也红着眼圈儿,忙接了鸳鸯手上的布,又往凉水里浸。
鸳鸯这才问:“青雁,你怎么也来了?”
见多了有个感冒咳嗽就哭闹不止,药也不肯吃,医院也不肯去的孩子,忽然看到林黛玉病得都烧起来了,还这样懂事、想得周全,林棠也觉得心酸。
林黛玉这般,无非是从小病得多了,病习惯了,所以烧得难受也不哭。她发着烧还想这么多……
林棠忍住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低头道:“我放不下林姑娘,紫鹃姐姐去叫雪雁姐姐,我就跟来了。”
鸳鸯道:“都来了,就先听紫鹃的。你才到屋里几日?凡事不许自作主张,问了紫鹃再说。”
林棠忙应了。
紫鹃便让林棠雪雁去打水,换水,往茶房里要热茶。鸳鸯进了正房,看琥珀等正搀扶着贾母往外走,忙上前去扶住,说:“林姑娘才刚还嘱咐我,千万别让您去。”
贾母跺足:“这丫头!她病了,我怎么坐得住?快走,快走!”
鸳鸯只得扶贾母往外走。才行到堂屋,偏东稍间里又吵嚷起来。
“又是什么事儿!宝玉又怎么了?”贾母急得直叹。
贾宝玉的丫头急匆匆出来,回:“老太太,宝玉听见林姑娘病了,想去看林姑娘。”
贾母气得道:“宝玉小孩子不懂事,你们也不懂事?他才挨了打,去什么?袭人!我本以为你是靠得住的,才把你给了宝玉使唤,你怎么不劝着他些!”
袭人只管低了头,一句话也不敢说。
贾母无法,往东稍间里来。
贾宝玉臀腿上挨了打,本是趴着睡的。他急着要下床穿鞋穿衣裳,李嬷嬷和另一个大丫头急得按住他,又不敢使大劲儿,怕按着他的伤,或是拽着勒着,正在焦灼。
贾母进来时,就看到贾宝玉半个身子已在床边,李嬷嬷抱着腿不撒手,丫头唬得都要趴在地上接他了。
“宝玉!你这是做什么!”贾母急得额上冒汗,骂丫头们:“都瞎了不成!还不快去扶起来!”
丫头们赶紧七手八脚的把贾宝玉扶到床上。
贾母来至床边,贾宝玉一把抱住贾母的腰:“老太太!让我去看林妹妹罢!”
“这不成!”贾母虎着脸说,“你才挨了打,你林妹妹还病着,你这个样儿去看她,是想让她好还是不想让她好了?”
贾宝玉立刻蔫儿了,慢慢儿缩回床里:“老祖宗,我就是担心林妹妹。”
贾母看他这样儿,转怒为笑,说:“你林妹妹只是发热,一会儿太医来了,和前几次一样,吃了药就好了。我去看了她,回来告诉你。”
“老祖宗,那不一样!”贾宝玉忙着说,“林妹妹这回是还没好又病了,和从前不一样!”
贾母就有几个生气的心,也被这两个孩子化软了。
她道:“罢了罢了,你林妹妹病了,就够我操心了,你好好儿的在这里等着,就当是帮我的忙了?”
贾宝玉答应了。
贾母越发软和了话音,说:“你今早不是喜欢那个荷包?我把绣那荷包的小丫头叫来,让他陪你玩儿。”
贾宝玉双眼立刻亮了不少。
鸳鸯只得道:“老太太,青雁因和雪雁住一个屋,紫鹃去叫雪雁的时候,她也跟去了,现下正在林姑娘屋里服侍呢。”
还未等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