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缠着她,也不像个样子。所以还是早日搬出来为好。”
周瑞家的道:“可我看,老太太似是不大想让林姑娘搬出去。”
“老太太当年最疼的就是四姑太太,如今只剩下这一个外孙女儿,自然舍不得。只是老太太再不愿意,我今儿也得把这事办了。凤丫头可真是,见老太太不愿意,她就当没这事了。”王夫人摇头。
周瑞家的不敢和夫人一起说王熙凤,只道:“太太,那便是搬出来,也都在老太太院子里,东西厢房一顺腿就过去了。”
“那也是另分了房舍了。”王夫人又叹,“总比现在住一间屋子,只隔着一扇碧纱橱好。”
她重拿起册子又放下,摇头道:“你林姑娘住的好歹算个卧房,宝玉……”
王夫人为给贾宝玉和林黛玉收拾屋子的事忙个不了。
而在王夫人和赖嬷嬷都走了后,贾母一句话也没再说,半晌才幽幽一叹。
这声一叹出来,屋里的丫头们才和又活过来似的。
鸳鸯忙笑给贾母捧上一杯热茶,说:“老太太可真疼林姑娘。”
贾母瞥她一眼,说:“你又知道什么了?”
“老太太分明也想给林姑娘搬屋子,偏却不说,等着太太来提,给林姑娘做足了面子,难道这不是疼林姑娘?”鸳鸯笑道。
贾母微笑不语。
一时贾母说累了,要歇着。鸳鸯等便服侍贾母躺下。
有别的丫头守着屋子,鸳鸯和琥珀略出来散散。
琥珀道:“我总觉得今儿的事老太太还有别的意思。”
鸳鸯笑道:“你说,我听听?”
“我看大约是老太太怕人心中不平,所以不直接说想让宝玉和林姑娘搬到东西厢房,引二太太说出来。”琥珀低声道。
鸳鸯朝后面院子努嘴儿:“后面五间小正房可里住着咱家三位姑娘。宝玉还罢了,若老太太直说让林姑娘独个住三间西厢,二太太便无话,大太太又该为这碎嘴。再说惜春姑娘还是东府的。”
琥珀问:“只是你我都明白,二太太就没明白?”
鸳鸯在她耳边笑说:“明不明白,什么要紧,左右是老太太和二太太各自遂了心了。”
没到中午,紫鹃就起来了。
她略作梳洗,也不忙着往后头服侍林黛玉,先坐在桌边醒神。
林棠放下针线给紫鹃倒茶,紫鹃双手接了小口喝着,去看桌上放着的花样子。
“让我猜猜,这个难道是要给我的?”她指着杜鹃鸟杜鹃花的一张笑问。
林棠笑道:“我进了老太太屋里,多得姐姐们照顾,一时不大服侍,所以想趁这几日给姐姐们做样小东西。姐姐和雪雁姐姐同我住一个屋子,也算是缘分。”
紫鹃放下茶,拿了花样子一张张细看,眼里流露出赞叹之色。
她笑说:“多谢你的心,只是今早宝玉还说你的针线好,要找了你来,只怕你要没工夫做这些了。”
林棠一愣,说:“等宝二爷什么时候找我,我再做就是了。再有……”
紫鹃笑道:“你想问什么?说罢。”
“我听琥珀姐姐讲规矩,宝二爷身边有四位姐姐贴身服侍,想必常用的针线都是姐姐们做的,再不然,还有老太太身边儿的姐姐们。”
林棠小心翼翼说:“我想烦请姐姐教我,若宝二爷找我做东西,我做得多了,是不是算抢了姐姐们的活计?”
这回是紫鹃愣了。
她好生看了林棠一会儿,问:“你是怎么想的这些?”
林棠犹豫道:“从前在赖家,赖家大爷,额……”
紫鹃本是聪慧人物,听得这几个字就明白了。
她看林棠不似作伪,想了一想,笑说:“难道琥珀姐姐没和你说?宝玉性子最好,惯是疼惜女孩儿。他要找你,你便不做,他也不会怎么。”
“你还没见过宝玉罢?”她又问。
林棠摇头:“虽然看过宝二爷,却不曾说过话。”
紫鹃便笑道:“等你让他一缠,说不定多少活计都替他做了。”
林棠虽明白这是宝玉人生得好,嘴又甜,且还是八岁孩子,丫头们少有能拒绝他的意思,却还是做不解状。
“现在说多少也没用,你见了就知道。”紫鹃把茶都喝了,起身要走,在门口和林棠笑道:“别想太多了,老太太院子里没有那么些事儿,宝玉和姑娘们都是和气主子,你在这里长了,自然就明白了。”
看了几十遍原书,林棠自然知道贾宝玉对喜欢的漂亮女孩子能放纵到什么程度。可他宠坏了晴雯芳官和一群小丫头,却又负不起让她们变得骄纵的责任。
还有一个有心理阴影的王夫人在,贾宝玉再是“好主子”,林棠也不想和他有什么关系。
到得中午,林棠再到贾母屋内学服侍。
下午照旧是闲着没事,林棠一边走神,一边把给琥珀的荷包先绣完了,心里琢磨要不要和鸳鸯琥珀领点贾母的针线来做。
这样贾宝玉来的时候,她就为难说她没空嘛。
或者和紫鹃雪雁要些林黛玉的活计?
晚饭时分,林黛玉和三春皆在贾母屋里请安,刑王二夫人并李纨都到了。众人围坐